厲霆琛的手機還貼在耳邊,臉色鐵青。他緩緩掛斷電話,看向蘇瑤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
“醫院剛通知,我媽醒了。”
蘇瑤抱著五寶的手微微一頓,卻沒有鬆開。她盯著那扇管家被押走的門,聲音很輕:“她醒的時間,未免太巧了。”
厲霆琛沒接話。他知道蘇瑤在想什麼——那個從不出門、常年臥床的老夫人,偏偏在今晚醒來;而管家口中念著“守約人”,也在此刻被捕。一切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動,剛剛開始收緊。
“我要見他。”蘇瑤把五寶交給四寶,轉身就往主樓走,“現在。”
“他已經關進書房,有保鏢看著。”厲霆琛快步跟上,“等明天集團法務和安保聯合審訊,會有更完整的記錄。”
“我不信程序。”她腳步沒停,“他提到‘鑰匙’,提到‘七月十九’,他知道孩子們的事。這些不是能等到明天再問的東西。”
厲霆琛伸手攔住她,“你現在去,情緒太重,容易激化對抗。而且……”
“而且你覺得我控製不了局麵?”蘇瑤回頭看他,“他是衝著孩子來的,你說我能冷靜?”
兩人對視片刻,空氣凝滯。最終厲霆琛退了一步,“我可以讓你進去問,但必須帶保鏢,全程錄像,不能動手。”
“可以。”她點頭,“但我一個人進書房,你們在外麵等。他要說真話,就不會怕單獨麵對我。”
厲霆琛皺眉,“太危險。”
“如果他真想逃,剛才就不會被抓。”蘇瑤冷笑,“他是在等什麼人,或者……等某個時機。我現在進去,說不定正撞在他開口前。”
厲霆琛沉默幾秒,終於抬手示意保鏢準備。
書房燈亮著,窗簾拉嚴。管家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雙手被束縛帶固定在扶手上,神情平靜得不像囚犯。聽見開門聲,他隻抬了下眼。
蘇瑤走進來,反手關門。門外保鏢守在兩側,監控紅燈微閃。
她站在書桌前,沒有坐下。
“你說你是最後一個守約人。”她開口,“那你守的是什麼約?”
管家垂著眼,不答。
“你看著他們被藏起來。”她往前一步,“那你有沒有見過他們發燒到四十度,整夜哭喊卻沒人敢送醫院?有沒有見過我為了省二十塊錢公交費,抱著五個孩子走三站地?”
管家眼皮顫了一下。
“你說你是見證者。”她的聲音低下去,“可你隻是旁觀。你明明能幫我,卻選擇沉默。”
“我不是沉默。”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我是活著的代價。”
“什麼代價?”
“活下來的人,要背負所有人的命。”他緩緩抬頭,“你以為我想看你們受苦?可規則就是規則——一旦乾預,你們全都會死。”
蘇瑤盯著他,“什麼規則?誰定的?”
管家嘴角動了動,像是笑,又像抽搐。
“你們出生那天,本不該活過淩晨。”他說,“五個同時降生的孩子,帶著標記,聚在一起,會喚醒不該存在的東西。有人要把你們分開,有人要把你們銷毀。最後達成的協議是:由我們幾個見證人,把你們藏起來,封存身份,直到……時機成熟。”
“所以你們把我當成工具?”蘇瑤聲音發冷,“讓我一個人扛起一切?”
“不是把你當工具。”他搖頭,“是你自己闖出來的路。我們隻能看著,不能幫。這是契約的一部分。”
“那‘鑰匙’呢?”她問,“五寶是鑰匙,打開什麼?”
管家閉上眼,“我說了,你會後悔知道。”
“說!”
他睜開眼,目光穿過她,落在牆上一幅老宅平麵圖上,“你記得地下室那間密室嗎?地板下的石板,刻著五道凹槽。每一道,對應一個孩子的胎記位置。隻有五個標記同時激活,門才會開。”
“門後是什麼?”
“不是地方。”他低聲說,“是時間。”
蘇瑤心頭一震。
“七年前,有個項目失敗了。”管家繼續說,“它本該改變很多事,卻被強行終止。終止它的力量,來自更高層。而重啟它的唯一方式,就是在特定時間、特定地點,讓五個標記持有者共同觸發儀式——也就是你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