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炎魔山數百裡外的一處河穀。
晚風吹過狹長河穀,呼呼作響。
梁佐斜靠在巨石上,臉上猙獰之色已經褪去,臉色慘白,真的像一個活死人。
他雙眼死死盯著恢複本來麵目的吳純,會心笑了。
“梁師兄,快吃。”
吳純取出療傷丹藥,遞到梁佐嘴前。
梁佐搖搖頭,笑容變得淒慘:“不必了,我已經服了亡命丹,沒有活命可能。”
聞言,吳純神色瞬間暗淡,捏住丹藥的手頓在空中,遞也不是,收回也不是,更不知說什麼為好。
“就是以後不能教你禦劍飛行了,庫庫庫…”
梁佐詼諧著安慰吳純,還做出一副憋笑模樣。
隻是每一聲‘庫’都帶出一口鮮血。
他見吳純預要開口,立刻伸手打斷,並提出一個請求。
“吳師弟,能給我一張火鴉符麼?”
吳純微愣了會,對這樣一個要求自然不會拒絕,隻是剛才一戰,身上的火鴉符全用了。
想了下後,便取出空白靈符和靈材,當著梁佐的麵製符。
靈筆遊動,宛若龍蛇走地。
符成。
“梁師兄,給。”
梁佐拿過火鴉符一看,由衷讚歎道:“好精湛的製符手法,這等符籙我隻在築基師叔那見過。”
頓了下,他抬眼看向吳純:“在邙蕩山時,引我去梁佑墓前的黑衣人是你吧。”
吳純點點頭,現在已經沒有否認的必要了。
“咳咳…咳…你秘密真多啊,一時間我怕是問不完,算了,時間不多咯。”
梁佐又咳出幾口血,氣息變得極為孱弱。
在吳純注視下,他突然用僅剩的右手插進腹部傷口中,取出一個血淋漓的納袋。
“吳純,我相信你,請把情報帶回宗門吧!”
“嗯!”
吳純鄭重點頭,伸手接過納袋時,眼角已經流下熱淚。
“哭啥?我這次可不是當逃兵,死得其所,心中無愧。”
梁佐抬起沾滿血水的手拍在吳純肩膀上,臉上露出釋然笑意。
覺得有點累了。
梁佐緩緩閉上雙眼,口中呢喃出聲。
“哥,對不起,辜負你了。”
晚上河穀的風有點大。
把那隻手吹落下肩膀,摔在地上。
也把吳純的頭吹低了下去。
眼淚順著下巴滑落在地。
滴答滴答…
良久。
吳純深吸一口氣,擦去臉上淚水。
緊緊拽著血淋漓的納袋站起身來,向梁佐遺體深深一躬。
故人已逝,他當擔起責任繼續前行。
抬手畫上一道烈火符,打在遺體上。
然後眼睛一閉一睜。
【梁佐遺願:我要所有人知道,我梁佐不是貪生怕死的懦夫!】
“梁師兄,我一定會幫你完成這個遺願!”
吳純鄭重接下這個‘業務’。
此地離炎魔山不算太遠,不宜逗留過久。
把梁佐骨灰裝載妥當後,便動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