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導管上的刻痕一樣。”她說，“是同一類工具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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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穩走近細看。那道劃痕深入金屬，收尾處有個微小的頓點，像是使用者在確認方向時特意加重了力度。
“有人活下來了。”他說，“而且還留下了路標。”
趙剛盯著那個箭頭看了很久，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段金屬絲，彎成一個小鉤，掛在了自己的背包帶上。
“要是真能出去，”他低聲說，“我想帶點東西回去給我媽。”
沒人接話，但隊伍的步伐明顯穩了些。
他們進入靜止通道。牆體沒有再動，地麵也沒有震感。空氣依舊冰冷，但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稍稍退去。
走了約莫百米，前方出現一個十字岔口。四條通道同樣漆黑，同樣光滑，沒有任何標記。
林悅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來路。那道刻有箭頭的牆已經隨著最後一次移動消失不見。
“方向丟了。”她說。
陳穩取出晶板，試圖調出地圖，但信號紊亂，投影閃爍幾下便熄滅。
趙剛靠在牆上，呼吸有些急促。“再試一輪記錄？”他問。
“來不及。”王強突然出聲，“聽。”
遠處傳來一陣極輕微的摩擦聲，像是金屬在緩慢貼合。
他們全都靜了下來。
聲音來自左後方。一道牆體正在無聲閉合，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慢，但卻堅決地收窄著空間。
“它在圍我們。”李娜的聲音有點抖。
陳穩迅速掃視四周。沒有新痕跡，沒有光源，沒有可攀附的結構。
就在他準備下令換方向時，林悅忽然抬手，指向右前方的地麵。
那裡有一道極細的劃線，幾乎與地磚紋理融為一體。但它存在，而且延伸向前。
她蹲下身，用指甲輕輕刮了刮表麵。金屬屑落下，露出底下更深的一層刻痕。
“不是這次迷宮留下的。”她抬頭，“是上一個人，或者上一批人……他們走過這裡。”
陳穩看著那條線，慢慢點了點頭。
“跟上去。”
隊伍重新列陣。趙剛咬牙撐起身體，王強將李娜往上扶了扶，林悅走在第二位，手指始終貼著地麵那道若隱若現的痕跡。
通道逐漸變窄，空氣流通減弱。他們的腳步聲開始回蕩，像是被什麼東西吸收後再吐出來。
直到某一段牆麵完全靜止，林悅忽然停住。
她指著前方三米處的地磚接縫。
那裡，又出現了一個箭頭。
同樣的風格，同樣的磨損程度，指向更深的黑暗。
陳穩走上前，蹲下查看。他的手指順著箭頭方向滑動，觸到一處微小的凸起。
那是人為加刻的一個點。不大，但清晰。
像是在說：就是這條路。
他抬頭，看向通道儘頭。
那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吞沒光線的黑。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準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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