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川還沒來得及高興，那女鬼突然轉身，朝他撲來，速度快得不像低階靈體。
“操！”他往後跳了一步，差點絆倒。
陳虎早有準備，抬手甩出一張符紙，正中女鬼胸口。符紙燃起青焰，將她逼退數米，重新縮回角落。
“看到了？”陳虎走過來，把銅鈴撿起遞還，“你乾擾成功了，但也激怒了她。這種東西不怕疼，就怕被打斷執念。你一震她，她以為你要毀她記憶，自然拚命反撲。”
江臨川接過銅鈴，手還在抖：“所以……不能隻乾擾，還得控製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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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陳虎點頭，“就像炒菜，火大了糊，火小了生。你得找到那個‘剛好讓她顯形，又不至於瘋狗一樣撲上來’的點。”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而且，彆總想著一擊製勝。辨詭是持續觀察，不是賭博。”
江臨川低頭看著銅鈴碎片，邊緣已經被震出細小的裂紋。他忽然想起什麼：“那你當年是怎麼練的？”
陳虎沉默了幾秒，摸了摸後頸的傷疤：“我第一次見鬼兵，是在邊境叢林。那天霧特彆大，我看不清人，隻能聽腳步。九個人進，就我一個出。回來之後，我花了三個月，每天晚上蹲在墳地裡，聽風、聽蟲、聽鬼哭，直到我能分清哪一聲是幻覺，哪一聲是真的來了。”
他說完，抬頭看向江臨川：“你現在比我當年強多了。至少你有個破係統提醒你該往哪看。我那時候，全靠命硬。”
江臨川沒說話，隻是把銅鈴攥得更緊了些。
“再來一次。”陳虎說，“這次，你彆等她走完三步。試著在她第二次停頓時就出手。”
江臨川點頭，重新站定。
女鬼再次移動。一步，二步，停——
他手腕一抖，銅鈴輕晃，叮聲極短，幾乎像是錯覺。
女鬼身形微滯，頭還沒來得及轉，輪廓已經輕微清晰了一瞬。
【觀察成功，積分+1】
“不錯。”陳虎難得誇了一句，“這次力道穩了。”
江臨川喘了口氣，額頭沁出汗珠。連續使用靈覺讓他腦子發脹，像通宵寫代碼後強行debug。
“今天就到這兒。”陳虎從兜裡掏出另一個鐵盒，把女鬼重新封了進去，“你狀態不行了，再練下去容易走火入魔。”
江臨川沒反對，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剛才兩次出手，看似簡單，實則耗神。
陳虎在廠房角落找了張沒燒透的椅子坐下，從作戰服夾層摸出半包皺巴巴的煙，拆開，抽出一根叼嘴裡，又塞回去。
“明天同一時間。”他說，“下次我讓你對付兩個。”
江臨川坐在他旁邊，從衛衣兜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借著遠處路燈的光開始記：
“三步一停，非規律性停頓，實為感知活人氣味；
鈴音震蕩可短暫顯形，頻率需匹配陰氣波動；
過度乾擾引發反撲，控製力度關鍵；
辨詭核心：預判＞反應。”
他寫完最後一句，抬頭看向陳虎：“你說……這玩意兒以後能對付陰骸老祖那種級彆的嗎？”
陳虎瞥他一眼：“你現在連他一根手指頭都碰不著。但有一天，如果你能預判他的呼吸節奏，說不定能在他抬手前先把斧子砍下去。”
江臨川笑了笑，沒接話。
遠處傳來一聲烏鴉叫，接著是鐵皮屋頂被風吹動的吱呀聲。
他合上本子，把銅鈴碎片放進貼身口袋。那碎片還在微微發燙，像是剛從火裡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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