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江臨川掌心跳動的瞬間，他手腕一抖，火焰貼著地麵竄出，像一條被驚醒的蛇，直撲對方陣眼位置。那是個手持青銅鈴的老者，正閉眼掐訣，陰氣從四麵八方湧來，在空中凝成網狀屏障。
林婉立刻抬手，羅盤指針快速偏轉，鎖定了右側那個符咒最弱的缺口。她用左手食指在空中劃了個半圈，朝陳虎眨了下眼。
陳虎看懂了信號，斧頭一橫，低吼一聲就往前衝。
可還沒跑兩步，左側樹影裡飛出三道黃符，炸開後化作火雨落下。江臨川急忙將火焰護盾拉回身邊，硬接下這一波壓製。熱浪撲臉，他感覺喉嚨乾得發裂，體內的陰氣又開始翻騰。
“再這麼耗下去，我連火都點不起來了。”他咬牙。
對麵陣型沒亂。四個法器手站定方位，陰氣屏障緩緩推進，壓得人呼吸困難。唐裝首領站在後方，雙手負在背後，嘴角微揚。
林婉突然甩手，把羅盤邊緣的一張符紙彈向空中。符紙燃燒的刹那，她猛地拍地，一圈震蕩波擴散出去，短暫乾擾了敵人的靈力流動。
就是現在！
陳虎抓住空檔，斧頭掄圓，砸向右側鎖鏈手。那人反應也快，揮動鐵鏈格擋，火星四濺。兩人交手三回合，陳虎一記橫掃逼退對方，終於靠近林婉。
“他們不是打不過我們。”林婉喘著氣說，“是在拖。”
“我知道。”陳虎抹了把臉上的汗，“等支援，順便耗死我們。”
江臨川靠在一棵鬆樹上，右手小指不停抽搐。係統界麵閃了一下，彈出一行字：
【檢測到遠程追蹤信號增強】
【建議：立即終止靈力輸出】
他盯著那行字看了兩秒，忽然冷笑：“修地府不如送外賣，至少差評還能刪帖。”
林婉扭頭看他：“你還笑？”
“不笑難道哭？”江臨川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老子現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話音剛落，前方陰氣屏障猛然前壓。左側三人同時出手，符雨夾著風刃劈頭蓋臉砸來。江臨川撐起火焰環，卻被一道金線符貫穿，護盾當場炸裂。他踉蹌後退，後背撞上樹乾，喉頭一甜，咳出一口血。
林婉甩出銀鑷子，釘入一名符師肩頭，那人悶哼一聲，動作慢了半拍。她趁機拉住江臨川胳膊：“還能走嗎？”
“能。”江臨川咬牙站起來，“但再這麼拚，明天就得上殯儀館官網首頁。”
陳虎那邊更慘。兩名鎖鏈手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把他逼在原地。他左肩舊傷裂開，血順著作戰服往下淌。但他沒退，反而越打越狠，斧頭每一次揮動都帶著破風聲。
“老子當年在鬼堆裡啃過人骨頭！”他怒吼，“你們這點小把戲也配叫陣法？”
可罵歸罵，形勢沒變。三人被徹底分割，通訊中斷，靈力各自見底。
江臨川靠在樹邊，手指摳進泥土。他低頭看掌心那片陰陽鏡殘片，邊緣已經卷曲，沾著血和灰。指環還在發燙，像是隨時會燒穿皮肉。
他忽然抬頭，聲音不大，卻讓另外兩人同時頓了一下。
“彆打了。”
林婉回頭：“你說什麼？”
“我說，彆打了。”江臨川站直身體，“再打下去，咱們三個都得躺在這兒。”
陳虎喘著粗氣：“你是讓我認慫？”
“我不是讓你認慫。”江臨川盯著對麵越來越穩的陣型，“我是讓你活。”
林婉沉默兩秒，羅盤輕輕轉了一圈。她看清了——敵人確實留了個口子，但那不是破綻，是陷阱。他們不怕你逃，就怕你不逃。隻要你動，追蹤信號就會鎖定坐標，後續追殺根本躲不開。
“他們是故意的。”她說，“想讓我們突圍，好順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