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川的指尖還貼在地麵，青銅指環不斷傳來細微震感，像老式手機快沒電時的提醒。他沒抬頭，隻低聲說：“彆看橋頭那個背影。”
林婉的手指已經摳進掌心，玉片緊貼斷繩，燙得她差點鬆手。那道殘橋虛影還在，灰霧流動的速度變了，和剛才幽光閃爍的節奏一致。
陳虎把斧子往地上一插，喘了口氣：“你倆是不是又發現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不是秘密。”江臨川慢慢收回手，“是密碼。”
他閉眼回想剛才三次閃光的間隔——短、長、短，接著是兩長一短，再後麵是一串連續快閃。這不像隨機波動，更像某種信號編碼。
“你當這是ifi配對呢？”陳虎皺眉。
“差不多。”江臨川睜開眼，“係統以前彈過‘非法接入點’，我以為是垃圾廣告。現在看，可能是警告有人在這兒搭了外網。”
林婉突然抬手，把玉片按在青石板接縫處。藍光順著裂痕爬上來，碰到玉片邊緣時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被吸住。
“它認這個。”她說。
江臨川立刻伸手示意：“記錄頻率。”
林婉點頭，從戰術腰包裡摸出一支熒光筆，在手臂上畫下每段閃光的時間長度。她的手腕微微發抖，但筆跡很穩。
陳虎左右張望：“你們搞科研，我來放風。”
他說完就挪到外圍，背對著兩人蹲下，右手始終握著斧柄。右臂的符紙已經被滲出的黑血浸透，但他沒換，怕一動就會錯過什麼。
江臨川盯著靈域中心那圈微光，嘗試把輸出模式調成脈衝式。他不再持續供能，而是每隔三秒推一次靈力，像心跳一樣規律。結界晃了兩下，竟然穩住了。
【積分0.5，已用於頻率校準】
【溫馨提示：您當前處於節能模式，建議減少思考以延長壽命】
他沒理係統吐槽，轉而用指尖在地麵劃出二進製序列。短閃為0，長閃為1。第一組是010，第二組是110，第三組是……
“這些數字有規律。”他說，“不是亂碼。”
林婉湊過來：“什麼意思？”
“翻譯成字符試試。”他一邊說一邊默念轉換規則，“ascii碼前幾位通常是控製符或字母……等等。”
他的手指停在最後一串：“……這是字母h。”
“，。”江臨川聲音低下去，“連起來是。”
空氣靜了一瞬。
“地獄？”陳虎回頭，“誰在這兒留英文情書？”
“不一定是英文。”江臨川搖頭，“也可能是代號。就像我們管地府叫冥界，彆人可能用彆的名字稱呼它。”
林婉忽然站起來：“等等，我羅盤壞之前捕捉到的那個氣場，波形和現在完全一樣！”
她翻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麵畫著幾道波浪線。對比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分毫不差。
“也就是說。”陳虎緩緩開口，“這地方一直在發信號，隻是以前沒人能收到？”
“現在能收到了。”江臨川看著指環，“因為靈域打開了接收頻道。”
話音剛落，空中再次浮現投影。這次不再是碎片化的畫麵，而是一整段長廊。燈籠倒掛，火苗朝下，兩側石柱刻滿扭曲符文。
林婉迅速掏出羅盤殘骸，放在預測位置。雖然指針斷了，但她用熒光筆標出藍光最密集的區域。
“地下有空腔。”陳虎用斧柄敲擊青石板，聲音傳出去後突然消失，“就在下麵。”
江臨川趴下來，耳朵貼地聽了幾秒：“不止一層。回聲延遲至少兩米。”
林婉把玉片收回衣領，忽然問：“你說‘九幽樞機’的時候，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老乞丐喝醉那次提的。”江臨川揉了揉太陽穴，“說地府有五個核心節點，哪個崩了都會出大事。其中一個就在人間夾縫裡，負責調控陰陽通道。”
“他有沒有說具體位置？”
“說了。”江臨川苦笑，“說是在‘鬼走橋，人不過’的地方。”
三人同時看向頭頂那座殘橋。橋麵斷裂，儘頭懸在半空，底下什麼都沒有。
“所以這裡就是九幽樞機？”林婉聲音有點發緊。
“曾經是。”江臨川盯著地麵，“現在隻剩個信號基站了。”
林婉咬破手指，在掌心畫了個簡易符陣。這是家族典籍裡的破譯法，靠血引共鳴讀取古文信息。她將手掌覆在一塊發光石板上，符文立刻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