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重歸寂靜。
我坐在案前,看著桌上攤開的賬冊,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那行藍紋。這筆錢背後牽連的不隻是軍餉問題,更是整個地下聯絡網的開端。他們敢動邊關糧草,就說明已有底氣對抗監國令。而那個下令的人,必然還在朝中。
正想著,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暗衛統領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密報:“屬下剛收到的消息,蘇姑娘已於昨夜入京,現藏身城南慈恩寺。”
我指尖一頓。
她真的來了。
我沒有立刻追問細節,也沒有起身,隻是緩緩合上賬冊,放在一邊。窗外陰雲壓頂,雷聲隱隱滾過天際。
“盯緊她。”我說,“不得驚擾,也不準她離開視線。”
“是。”
他退下後,我獨自坐在案前,提筆批閱奏折。墨跡落在紙上,一筆一劃都寫得很穩。外麵風雨將至,簷角鐵馬輕響,但我沒有抬頭。
我知道她回來不會隻是為了避世。她是衝著我來的。或許是為了當年太乙觀那一夜的事,或許是為了如今我身為駙馬的身份,又或許,她已經知道了靈汐公主的事。
可我現在不能見她。
我必須先把這隻伸向軍餉的手斬斷。
筆尖頓住,我在一份調撥令上畫下朱批。明日午時,戶部需重新提交完整賬目,若有遺漏,主官革職查辦。
剛放下筆,心口那道金紋忽然又跳了一下。
比之前更燙。
我抬手按住胸口,感受到皮膚下的紋路微微凸起,像是在預警什麼。這不是寒毒複發,而是某種感應——就像當初在終南山,師父說鳳命之人能彼此牽引。
她就在城裡。
而且,她可能已經知道了我的位置。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雨還沒落下來,空氣沉悶。遠處宮牆輪廓模糊,慈恩寺的方向被烏雲遮住。
我盯著那片天空,久久未動。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
一名暗衛衝進院中,跪地稟報:“啟稟監國,城南驛今晨發現一處廢棄倉庫,內有大量空箱,箱底殘留火髓粉痕跡,疑似曾儲存違禁藥材。現場無人,但地上留有一枚玉佩——是太乙觀弟子佩飾。”
我轉過身,目光落在他手中托著的那枚玉佩上。
青白玉雕成,邊緣磨損嚴重,背麵刻著一個“鸞”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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