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驟然凝滯。先帝已崩三年,如今坐龍椅的是當今聖上。若此事牽連先帝舊臣……難怪師父始終緘口。
清虛子突然撲上來,一把奪過殘箋:“你們編這些,就想讓我相信師父清白?可我親眼看見,父親臨死前寫下‘太乙’二字,指的就是他!”他指著太乙真人,眼中布滿血絲。
“他寫的是‘太醫’,還是‘太醫’?”我冷冷問。
他一愣。
“你父親精通醫理,若真要指認凶手,會用道號而非俗名?”我指向殘箋末尾一行小字,“你看這裡——‘病者臨終囈語,誤呼‘太醫救我’,實因藥童假扮醫侍進出三日’。”
他渾身一震,踉蹌後退兩步,撞上書架。一支竹簡掉落,砸在地上裂成兩截。
“那……那這些年我做的……是什麼?”他喃喃自語,“我逼走三名師叔,打壓異己,甚至……甚至懷疑沈清辭是師父派來監視我的棋子……”
“你現在知道也不晚。”我將鐵匣合上,推向他,“你父親是受害者,不是陰謀家。真正想毀掉太乙觀的,從來都不是我們之中任何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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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鐵匣,手指劇烈抖動,卻不敢再碰。
太乙真人輕歎一聲:“有些真相,早說未必有用,晚說也未必太遲。隻要你還能聽得進去。”
清虛子猛然抬頭,眼中淚光閃動:“可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說?”
“因為有人活到了能揭開它的時候。”太乙真人望向我,“她不怕火,也不怕寒毒反噬。她敢走進火坑,也敢翻開陳年血案。”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焦黑的皮膚下,寒氣仍在遊走,可它不再失控。或許正如師父所說,這場毒,既是劫,也是刃。
清虛子緩緩跪坐在地,雙手掩麵。許久,他抬起頭,聲音嘶啞:“那宮裡的玉令使……早已死了三年。證據斷了,仇也報不了。”
“證據未必全斷。”我抽出殘箋,指尖撫過那行小字,“玉令使雖死,但他取走的供詞正本,未必已毀。”
“你想做什麼?”清虛子盯著我。
“去找。”我說,“既然他們怕人看見,就說明還留著。”
太乙真人未阻攔,隻道:“卷宗閣有夜巡,半個時辰後便會有人來。”
我點頭,將殘箋收入懷中。轉身欲走,卻被清虛子叫住。
“等等。”他站起身,從頸間解下一枚銅牌遞來,“這是藥堂總管令牌,可通行後山藥庫。當年那個假藥童,就是從那裡混進來的。”
我沒有推辭,接過銅牌。入手冰涼,正麵刻著“巳”字,背麵則是一行極小的編號:047。
我心頭一跳。這編號格式,與宮中密檔一致。
清虛子垂首:“若真有幕後之人……彆讓無辜者再替罪。”
我握緊銅牌,邁步走出卷宗閣。夜風迎麵吹來,卷起殘頁一角,露出壓在最底下的半行字:
“另附名單一份,藏於……”
字跡至此中斷,像是被人刻意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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