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裡,多了點不一樣的香——不是乾槐葉的清苦,也不是槐葉茶的清甜,是藏在枝椏間的、帶著點嫩氣的香。夏允推開閣樓窗時,恰好看見黃仁俊站在老槐樹下,仰著頭往枝椏間望,指尖舉著片剛夠著的槐枝,枝上綴著串小小的白苞,像撒了把碎米粒。
“你看,花苞冒尖了!”他轉身朝夏允揮手,槐枝上的白苞跟著晃,風一吹,飄來縷淡淡的香,輕得像羽毛。夏允跑下樓,湊過去看,花苞裹得緊緊的,頂端泛著點淺綠,摸起來軟乎乎的,像碰著了春天的小拳頭。“阿婆說,再等兩三天,就能開成滿樹白了。”黃仁俊把槐枝遞到她手裡,指尖還沾著點花苞上的細絨毛。
阿婆正坐在石桌邊擇菜,看見他們手裡的槐枝,笑著點頭:“當年你外公總說,槐花要等‘風催三遍’才開得好——第一遍雨風催醒苞,第二遍晴風催脹瓣,第三遍暖風吹開花。”她放下菜籃,指了指槐樹枝頭,“現在呀,剛過了晴風,就等暖風吹了。”
吃過早飯,黃仁俊抱著譜子坐在簷下,卻沒像往常那樣改調子,反倒對著槐樹枝發愣。夏允端著剛泡好的槐葉茶走過去,看見他譜子上畫了串小小的白圈,像沒打開的槐花苞,旁邊還空著半頁紙。“在想什麼?”她把茶杯放在他手邊,茶香混著風裡的花苞香,飄得滿簷下都是。
“想給《槐葉謠》加段‘待放’的調子。”黃仁俊指尖戳了戳譜子上的白圈,“昨天吹茶味的調子時,總覺得少了點‘盼著開花’的軟勁——就像現在看著花苞,想等它開,又怕風太急吹落了,那種心尖發輕的感覺。”他拿起口琴試了個音,調子軟悠悠的,像花苞在風裡輕輕晃。
夏允坐在他旁邊,看著枝椏間的花苞發呆。風穿過樹葉時,偶爾會碰著串花苞,發出極輕的“沙沙”聲,像花苞在偷偷說話。她忽然指著最高處的那串:“你聽,那串花苞好像在響!”黃仁俊趕緊湊過去聽,果然有極輕的“窸窣”聲,像花瓣在苞裡慢慢舒展,“說不定是它在等風來呢。”
中午太陽暖起來時,阿婆搬來竹梯,在槐樹下掛了個竹籃。“以前怕鳥啄花苞,總掛個空籃晃一晃,”她扶著梯腿笑,“現在你們在,倒不用怕了,就當給花苞做個伴。”竹籃在風裡輕輕搖,影子落在地上,像個圓圓的月亮,剛好罩住幾串靠近地麵的花苞。
黃仁俊忽然來了靈感,抓起譜子就往閣樓跑。夏允跟上去時,看見他正對著窗縫裡飄進來的風寫音符,筆尖在紙上飛快地動,譜子上的白圈旁,多了幾道彎彎的線,像竹籃搖晃的弧度。“剛才看竹籃晃,突然覺得調子該有個輕顫,”他指著新寫的音符,“就像花苞跟著竹籃晃,又怕掉下來的樣子,軟乎乎的。”
傍晚時,風真的暖了些,吹在臉上像裹了層軟布。夏允和黃仁俊坐在簷下,看著槐樹枝頭的花苞——不知是不是錯覺,中午還緊緊裹著的花苞,頂端好像鬆了點,露出絲極淺的白,像偷偷掀開了麵紗。“明天說不定就能看見瓣了。”黃仁俊拿起口琴,吹起了剛寫的“待放”調子,軟乎乎的音混著風裡的花苞香,飄得很遠。
阿婆端來兩碗糖水,放在石桌上。“用去年的槐花蜜煮的,”她舀了勺糖水遞過來,“先嘗嘗甜,等花開了,就用新蜜做糕。”夏允喝了一口,蜜香裹著清甜,咽下去時,好像連風裡的花苞香都變甜了。她抬頭看老槐樹,枝椏間的花苞在暮色裡泛著淺白的光,像藏了滿樹的小星星。
月亮升得高時,閣樓的燈還亮著。黃仁俊趴在桌邊改譜子,夏允坐在旁邊,把白天摘的槐枝插在粗陶罐裡,放在窗台。月光灑在陶罐上,槐枝上的花苞泛著淺白的光,風從窗縫鑽進來,花苞輕輕晃,影子落在譜子上,像給音符添了層軟邊。
“你說,明天花苞會開嗎?”夏允輕聲問,指尖碰了碰陶罐裡的槐枝。黃仁俊放下筆,走到窗邊,和她一起望著窗外的老槐樹。枝椏間的花苞在月光裡靜靜待著,像在攢著勁,等明天的暖風來。“會的,”他拿起口琴,輕輕吹了段“待放”的尾音,軟得像月光,“風會催著它們開,我們等著就好。”
窗台的陶罐裡,槐枝輕輕晃,花苞頂端的淺白又明顯了些。風穿過槐樹葉,帶著點花苞的香,混著口琴的調子,在閣樓裡繞——日子就像這待放的槐花,攢著勁地盼,軟乎乎地等,等風來的時候,就能開出滿樹的甜,飄滿整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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