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她猛地抬起頭,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卻燃起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孤狼般的狠厲。
不是要她唱嗎?
不是要所有人閉嘴嗎?
那就唱!
往死裡唱!o,拖拽到她的part部分,戴上耳機,音量調到最大。
然後,她站起身,在這空曠、冰冷、黑暗的消防通道裡,對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亮,跟著那個令人絕望的標杆,開始一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
聲音一開始是顫抖的,破碎的,甚至帶著哭腔。
跑調,破音,氣息混亂。
難聽得像噪音。
但她沒有停。
汗水順著額角滑落,喉嚨開始乾澀刺痛,肺部像被撕扯。
她像是感覺不到,隻是死死盯著屏幕上滾動的歌詞和旋律線,跟著那個冰冷的、強大的男聲,拚命地、固執地、一遍遍重複。
直到聲音嘶啞,直到筋疲力儘,直到那原本令人絕望的旋律和歌詞,像烙印一樣,深深鑿進她的骨髓裡。
第二天下午一點五十。
聞溪站在地下三樓a錄音棚的門口。
喉嚨裡像是含著砂紙,每一次吞咽都帶著刺痛。眼睛因為缺乏睡眠和過度練習而布滿了紅血絲,但眼神卻是一種異常的、冰冷的平靜。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錄音棚厚重的隔音門。
裡麵各種昂貴的錄音設備閃爍著幽藍的光。調音師和錄音師已經就位,看到她進來,點了點頭,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而玻璃隔音牆後的錄音室內——
吳世勳已經在了。
他戴著一隻耳機,懶散地靠坐在高腳凳上,低著頭,手裡拿著那份曲譜,另一隻手指間夾著一支筆,無意識地轉著。
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
帽簷下的目光,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精準地落在她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不耐煩。
聞溪的心臟下意識地縮緊,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她走過去,隔著玻璃,對他微微鞠了一躬。
吳世勳沒什麼反應,隻是極快地、厭惡地蹙了一下眉,移開了視線,仿佛多看她一秒都難以忍受。
錄音師通過麥克風示意她進去。
聞溪推開內間的門走進去。
裡麵空間不大,吳世勳的存在感卻充斥了每一個角落。那股冰冷的雪鬆氣息混合著設備運轉的細微熱量,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氛。
她走到另一隻高腳凳前,坐下,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另一份曲譜和耳機戴上。
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吳世勳似乎對她的識趣還算滿意,但周身那股低氣壓和煩躁感依舊濃鬱得化不開。
“開始吧。”他對著麥克風開口,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是純粹的工作指令。
前奏在耳機裡響起。
聞溪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所有雜念——恐懼、壓力、他的厭煩、李秀滿的指令——全都強行壓下去。
腦海裡,隻剩下旋律。
隻剩下……必須唱好的執念。
她開口。
聲音出來的瞬間,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嘶啞,乾澀,甚至有點破鑼嗓子般的粗糙。是昨天過度練習的後遺症。
玻璃窗外,調音師皺起了眉頭。
吳世勳轉著筆的動作頓住了。
他側過頭,帽簷下的目光第一次帶著一絲清晰的、毫不掩飾的譏誚和厭煩,掃向她。
那眼神像是在說:就這?
聞溪的心臟像是被那眼神狠狠刺了一下,疼得發顫。
但她沒有停。
她甚至迎著他的目光,繼續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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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依舊難聽,甚至因為緊張和嘶啞而更加不堪入耳。
但詭異的是……
她的音準,精準得可怕。
她的節奏,卡得一絲不差。
她的氣息,儘管嘶啞,卻穩得像經過精密計算,每一個換氣點,每一個強弱處理,都完美地複刻了deo裡的要求,甚至……帶上了一種破釜沉舟般的、不管不顧的狠勁。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武功儘廢的人,憑著肌肉記憶和一股狠厲的意誌力,硬生生把一套絕世劍法,一招不錯地、僵硬地、卻又無比精準地耍了出來。
難聽,卻精準得令人頭皮發麻。
吳世勳臉上那點譏誚慢慢消失了。
他放下了筆,坐直了身體,目光重新落在她臉上,那裡麵不再是單純的厭煩,而是帶上了一種極其複雜的、難以置信的審視。
一段結束。
耳機裡隻剩下伴奏的過門。
聞溪停下來,劇烈地喘息著,喉嚨疼得像有火在燒。她不敢看吳世勳,隻是死死盯著麵前的譜架。
玻璃窗外,調音師和錄音師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耳機裡,一片寂靜。
然後,吳世勳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冷冷地傳了過來。
依舊沒什麼溫度。
卻不再是純粹的厭惡。
而是帶上了一種……近乎專業的、挑剔的審視。
“副歌第二句,尾音處理,吃了半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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