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那個李秀滿首席秘書的號碼。
內容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卻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混沌的絕望。
【明日下午三點,清潭洞p美術館,eesaenggang大師私人展。總監希望您能到場觀摩,汲取藝術靈感,有助於新概念消化。著裝要求:附後。】
後麵跟著一張圖片,是一件剪裁極簡、氣質清冷的白色連衣裙。
又來了。
又是這種不容拒絕的、“為她好”的指令。連穿什麼衣服,都要被規定。
聞溪盯著那條短信,盯著那件連衣裙的圖片,一股巨大的、混合著憤怒和無力感的邪火,猛地竄了上來。
憑什麼?
憑什麼她連穿衣服的自由都沒有?憑什麼她要看什麼畫展都要被人安排?憑什麼她就要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擺布?!
裴珠泫的話再一次響起。
“……讓他失去興趣。”
一個瘋狂的、不管不顧的念頭,像毒藤一樣猛地纏住了她的心臟。
如果……她偏偏不按他說的做呢?
如果她故意搞砸呢?
如果他發現她並不是一個聽話的、值得“投資”的傀儡,他是不是就會像丟棄一個無趣的玩具一樣,對她失去興趣?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帶著一種自毀般的誘惑力,瘋狂滋長。
第二天下午兩點五十。
聞溪站在宿舍穿衣鏡前。
鏡子裡的人,沒有穿那條被指定的、清冷的白色連衣裙。
她穿了一件顏色極其紮眼的亮橙色露肩毛衣,搭配了一條破洞牛仔褲和一雙限量版球鞋——是之前粉絲送的禮物,風格和她以往、以及公司試圖塑造的形象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叛逆。
她甚至化了一個比平時濃重得多、帶著點小煙熏的妝。
看著鏡子裡那個陌生又帶著點虛張聲勢的自己,聞溪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一半是恐懼,一半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病態的興奮。
她拿起手包,深吸一口氣,走出了宿舍門。
到達p美術館時,剛好三點。
美術館門口很安靜,似乎被包場了。工作人員驗過她的邀請函,恭敬地引她入內。
裡麵空間開闊,燈光打得極有氛圍,牆上掛著風格抽象前衛的畫作。參觀的人寥寥無幾,顯得格外空曠寂靜。
她的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麵上,發出清晰的回響,每一聲都敲打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她故意放慢腳步,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牆上的畫,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自然”地表現出對藝術的不感興趣和膚淺理解。
走到一個拐角處。
視線不經意地掠過前方一個相對獨立的展區。
她的腳步猛地頓住,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不遠處,一幅巨大的、色彩壓抑的抽象畫前。
李秀滿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專注地看著畫作。
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大衣、身姿挺拔的年輕男人。
是吳世勳。
他微微側著頭,似乎在聽李秀滿說著什麼,帽簷下的神情看不真切,隻能看到清晰冷硬的下頜線。
李秀滿似乎說了句什麼,吳世勳極輕微地點了下頭。
然後,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
吳世勳忽然轉過頭。
目光,穿透展廳安靜的光線,精準地、毫無預兆地,落在了她身上。
落在了她那一身紮眼的亮橙色毛衣和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裝扮上。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足足兩秒。
沒有驚訝,沒有疑惑,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隻是那種冰冷的、深沉的、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的……注視。
然後,他極其自然地、仿佛隻是無意間一瞥般,收回了視線,重新看向麵前的畫作,側臉線條淡漠如初。
仿佛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誤入的路人甲。
那一刻,聞溪感覺自己所有的勇氣、所有的算計、所有虛張聲勢的叛逆,都在他那冰冷無波的一瞥下,碎成了齏粉。
她像個跳梁小醜。
自以為是的反抗,在他眼裡,恐怕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
甚至……可能更加引起了那雙眼睛的興趣。
李秀滿似乎也結束了賞畫,轉過身。
他的目光掃過聞溪,在她那身出格的打扮上停留了一瞬,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卻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神色,反而勾起一個極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對著聞溪,招了招手。
動作隨意,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聞溪的心臟像是被那隻手猛地攥緊,又無力地鬆開。
她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兩個人走去。
每靠近一步,周圍的空氣就似乎更冰冷一分。
最終,她停在他們麵前,低著頭,手指冰涼,連呼吸都快要停止。
李秀滿的聲音響起,溫和,卻像毒蛇信子滑過皮膚:
“來了?”
“看來,你對‘藝術’……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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