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
那一聲輕響,像冰冷的子彈射穿門板,也射穿了聞溪最後一點強撐的神經。
她僵在門後,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凍僵,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放大,死死盯著貓眼裡那個模糊卻無比清晰的身影。
他來了。
他真的來了。
在她自毀式的挑釁之後,在她被變相軟禁的第三天晚上,他像個索命的修羅,親自找上門來。
寧藝卓和內永繪裡嚇得縮在沙發後麵,抱在一起,連大氣都不敢喘,臉上寫滿了驚懼。
門外的吳世勳,似乎失去了耐心。
叩門聲再次響起。
“叩、叩。”
這一次,稍微加重了力道,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冰冷的催促。
每一聲,都像重錘砸在聞溪的心尖上。
她顫抖著,冰涼的手指死死摳著門板,指甲幾乎要折斷。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潮水滅頂而來,幾乎要將她溺斃。
逃不掉的。
她知道。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顫抖著,擰開了門鎖。
門開了一條縫。
冰冷的氣息瞬間湧入。
吳世勳就站在門外,帽簷壓得很低,昏暗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濃重的陰影,看不清表情,隻能感受到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冰冷的低氣壓。
他沒有立刻進來,目光透過門縫,落在她慘白如紙、寫滿驚懼的臉上,停留了足足兩三秒。
那眼神,深得像寒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比任何暴怒都更令人窒息。
然後,他伸出手,推開了門。
動作不算粗暴,卻帶著一種絕對的、不容置疑的強勢。
他邁步走了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哢噠。”
落鎖聲輕響,卻像驚雷一樣炸在死寂的客廳裡。
寧藝卓和內永繪裡嚇得同時瑟縮了一下。
吳世勳的目光甚至沒有掃向她們,仿佛她們隻是無關緊要的擺設。他的視線自始至終,都牢牢鎖在聞溪身上。
聞溪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牆壁,無路可退。
吳世勳朝著她,逼近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危險的程度。冰冷的雪鬆氣息混合著他身上那股駭人的壓迫感,將她牢牢釘在原地。
他低下頭,帽簷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直直刺入她驚恐的眼底。
“膽子不小。”
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沒有任何起伏,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令人膽寒的平靜。
聞溪的心臟瘋狂地撞擊著胸腔,幾乎要破體而出。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徒勞地搖頭,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
“直播?”他盯著她的眼淚,眼神沒有絲毫動容,反而像是被那點水光激起了更深的不耐和戾氣,“說話?”
他的逼問一句接一句,沒有任何喘息的空間,像冰冷的鞭子抽下來。
聞溪被他逼得幾乎崩潰,聲音破碎不堪:“我……我隻是……”
“隻是什麼?”吳世勳猛地打斷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暴躁和譏誚,“隻是想告訴所有人,我‘關照’過你?”
“還是覺得,”他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幾乎噴在她的臉上,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扯上我的名字,就能讓你更有底氣?嗯?”
最後那個上揚的尾音,帶著極致的輕蔑和嘲諷,像一把鈍刀,狠狠剮過聞溪的心臟。
難堪,恐懼,還有一種被徹底看輕的屈辱,瞬間淹沒了她。
“我沒有……”她哽咽著辯解,眼淚掉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