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吳世勳”三個字如同冰錐,刺破了聞溪所有的思考和偽裝。
《dispatch》記者還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興奮地追問著關於照片和音頻的細節,每一個字都像是毒蛇的信子,嘶嘶作響。
聞溪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幾乎要撞碎胸骨。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喉嚨口的腥甜,對《dispatch》的記者冷聲道:“對不起,我無可奉告。一切請以我的法律團隊稍後的正式聲明為準。”
不等對方反應,她立刻掛斷了這個令人作嘔的電話。
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微微顫抖著。那個名字帶來的壓迫感,遠比s的抹黑和記者的圍堵更讓她心驚肉跳。
的聲明?還是因為……《dispatch》也找上了他?
聞溪咬緊下唇,幾乎嘗到一絲鐵鏽味。她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卻沒有先開口。
電話那頭一片沉寂。
隻有細微的電流聲,和他平穩得近乎可怕的呼吸聲。
這沉默比任何質問都更讓人窒息。
幾秒後,他冰冷的聲音終於傳來,聽不出任何情緒,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低氣壓:
“《dispatch》的電話,接到了?”
聞溪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了。而且,速度這麼快。
“……剛掛斷。”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乾澀發緊。
“他們手裡有什麼?”吳世勳問得直接,沒有絲毫迂回。
聞溪閉上眼,艱難地複述:“說是有……私人場合的照片,和一些音頻。能證明我們的關係……不簡單。”她幾乎無法說出最後那幾個字。
電話那頭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但這沉默卻讓聞溪感到一種無形的、巨大的壓力,仿佛暴風雪前的死寂。
然後,她聽到他極輕地冷笑了一聲。
那笑聲裡沒有憤怒,沒有驚訝,隻有一種徹骨的、了然的嘲諷。
“李秀滿……真是越老越下作了。”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評論天氣,卻讓聞溪脊背發寒,“狗急跳牆,開始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變得銳利:“你怎麼回的?”
“我說……無可奉告,一切以法律團隊的聲明為準。”聞溪如實回答,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還算聰明。”吳世勳的評價聽不出是讚許還是彆的什麼,“現在,聽清楚。”
他的語氣變得極其嚴肅,甚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從現在開始,直到這件事結束,不要再接任何陌生號碼的電話。除了你的律師和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給你的任何信息。”
“《dispatch》那邊,我會處理。他們手裡的東西,出不來。”
他說得斬釘截鐵,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聞溪愣住了:“你……處理?你怎麼處理?”那家媒體是出了名的難纏和大膽。
“這你不用管。”吳世勳的聲音依舊冰冷,“你隻需要記住,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回應。尤其是,任何試圖將你和我的關係再次捆綁炒作的消息。”
他的話語裡帶著一種明確的劃清界限的意味,卻又在同時,以一種強硬的姿態將她納入了他的保護或者說掌控)範圍。
這種矛盾讓聞溪心亂如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忍不住再次問出這個問題,聲音裡帶著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s的聲明已經把你拖下水了,你再插手,《dispatch》那邊……你會惹上麻煩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然後,吳世勳的聲音傳來,比剛才更加低沉,也更加冰冷,卻莫名地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重量。
“聞溪。”
他叫她的名字,字音清晰,沒有任何昵稱或代稱。
“我給你的選擇,你拒絕了。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