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的空氣依舊緊繃,儘管大局已定。法律團隊和雙方高管開始就協議的具體條款進行冗長而激烈的拉鋸,每一個字眼,每一個百分點的利益,都可能引發新一輪的無聲交鋒。
吳世勳似乎對細節並不感興趣,他將後續的談判交給了悄然出現的一名精英範十足的女律師和一名麵無表情的男性助理,自己則微微後靠,仿佛抽身事外。
方時赫同樣將主要工作交給了下屬,但他的目光卻不時落在phoenix身上,帶著審視、探究,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phoenix.ren小姐,”方時赫忽然開口,打破了phoenix刻意維持的沉默屏障,“對於‘涅盤’並入hybe後的首支作品,有什麼初步構想嗎?”
這個問題來得突然,且極具針對性。一瞬間,所有正在低聲討論細節的人都停了下來,目光再次聚焦到她身上。這像是一場臨時的、非正式的考核,測試這顆被強行嵌入的齒輪,是否真的具備他們付出代價所期望的“價值”。
phoenix感到喉嚨發乾。她能感覺到吳世勳的餘光似乎掃了過來,沒有溫度,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首支作品?她從未具體想過,過去的幾個小時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但此刻,被逼到懸崖邊,某種被壓抑許久的、屬於創作者的本能反而尖銳地蘇醒過來。
她抬起眼,迎上方時赫的目光,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低啞,卻異常清晰:
“不是構想,是現實。”的倒塌,不是結束,而是揭開了一個行業的膿瘡。”她繼續道,語速不快,每一個字卻像是冰錐,砸在光潔的桌麵上,“逃避或者粉飾,都沒有意義。‘涅盤’的第一聲啼鳴,不應該是一首甜蜜的情歌或一首口號式的戰歌。”
她的目光掃過在場那些hybe的高層,他們臉上帶著謹慎和懷疑。
“它應該是一麵鏡子,一把手術刀。”她的聲音逐漸變得堅定,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冷冽,“一首……徹底撕開所有偽裝,直視鮮血和傷疤,然後在一片廢墟上,追問‘價值’與‘存在’的歌曲。”
她頓了頓,說出了思考核心:
ark)。”
“戒痕”兩個字出口的瞬間,會議室裡的空氣仿佛驟然降溫了好幾度!
所有人都知道那枚戒指,那段被模糊處理卻人儘皆知的關係,那是所有風暴的起源!她竟然敢!她竟然要用這個作為回歸的噱頭?!這簡直是瘋狂!是在所有人的傷口上撒鹽,更是把hybe也拖入這場巨大爭議的漩渦中心!
方時赫的眉頭死死皺緊。幾位高管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太冒險了!”立刻有人出聲反對,“這等於是在重複炒作舊聞!而且會把hybe也置於風口浪尖!我們收購是為了平息風波,不是繼續引爆它!”
“這不是炒作。”phoenix的聲音冷了下去,她看向那位出聲反對的高管,眼神銳利,“這是直視。隻有真正敢於直視傷疤和荒誕的人,才有資格談論‘涅盤’和‘新生’。躲躲閃閃,換湯不換藥,那和過去的s有什麼區彆?hybe收購‘涅盤’,想要的難道隻是一個溫順的、貼著新標簽的舊商品嗎?”
她的話極其尖銳,甚至帶著挑釁。
“你……”那位高管被噎得臉色發青。
“繼續說。”吳世勳的聲音突然響起,平淡無波,卻讓所有的騷動瞬間平息。他依舊看著前方,仿佛隻是隨口一說,但卻給了phoenix繼續下去的許可。
phoenix的心臟猛地一跳,她握緊放在桌下的手,繼續道:“音樂風格不會是傳統的kpop舞曲。需要更實驗,更撕裂,更充滿矛盾和張力。歌詞要直白而殘忍,討論物化、討論束縛、討論看似給予實則剝奪的‘愛’與‘賞識’,討論個體在龐大體係中的異化和掙紮,以及……最終那一下疼痛的、自我的剝離。”
她描述著一個黑暗、痛苦卻充滿力量的音樂藍圖。v的概念,”她幾乎是不管不顧地說了下去,一種壓抑已久的創作欲和表達欲噴薄而出,“可以是在廢墟中起舞,可以是與過去的幽靈對話,可以特寫那道戒痕,不是賣慘,是展示——看,這就是傷痕,它存在過,很疼,但它現在是我的一部分,而不是我的全部定義。”
她看向方時赫,也看向所有hybe的高管,目光灼灼:“人們同情受害者,但隻會追隨戰士。‘涅盤’要做的,不是另一個被同情者,而是一個敢於把傷疤變成盔甲的戰士。這才是你們想要的、能真正‘超越bts商業模式’的‘新神話’內核嗎?”
會議室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個年輕女孩身上突然迸發出的、近乎偏執的瘋狂和尖銳所震懾。她的想法危險、大膽,完全不符合任何商業安全法則,但卻……該死的具有衝擊力和顛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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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時赫久久沒有說話,他看著phoenix,眼神極其複雜。風險,他看到了巨大的風險。但潛力,他也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潛力。如果成功,這確實將是一次現象級的文化事件,hybe將不僅僅是收購了一個廠牌,而是引領了一次思潮的轉變。
這賭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