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的喧囂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一種近乎麻木的清醒。吳世勳那道穿透人群的、不帶任何溫度的目光,像一道無形的烙印,讓phoenix在整個晚宴的後半程都如坐針氈。他沒有再靠近,也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表示,但那無聲的注視本身,就是一種最強硬的宣告——他仍在局中,並且時刻掌控著節奏。
回到那間過於寬敞、卻始終缺乏歸屬感的公寓,phoenix甩掉高跟鞋,疲憊地陷進沙發裡。窗外,首爾的燈火依舊璀璨,卻再也無法在她心底激起任何波瀾。她感覺自己像一顆被投入巨大棋盤的石子,激起過漣漪,甚至撼動過棋局,但最終,仍逃不過被更高階的棋手審視和挪用的命運。
hybe的冷遇,財閥的覬覦,吳世勳的陰影,還有那場看似勝利實則代價慘重的aurora風波……一切都像沉重的枷鎖,纏繞著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她曾經以為撕開傷口、直麵鮮血就能獲得自由,卻發現所謂的“自由”,不過是換了一個更大、更精致的牢籠。
第二張專輯的創作遇到了瓶頸。試圖表達“愈合”與“希望”的她,卻發現自己筆下的旋律充滿了掙紮和不確定,歌詞也晦暗不明。她找不到那種從廢墟中重生的力量感,隻剩下疲憊和懷疑。
就在她幾乎要被這種虛無感吞噬的時候,手機屏幕亮起,是aespa的群聊視頻請求。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屏幕上立刻擠滿了四張熟悉又關切的臉。
“聞溪啊!你怎麼樣?臉色好差!”柳智敏的聲音帶著急切。“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金旼炡皺著眉,像隻擔心主人的小狗。“歐尼,新專輯是不是壓力很大?”寧寧小聲問。“要不要我們偷偷溜過去陪你?給你帶好吃的!”吉賽爾揮舞著拳頭。
姐妹們七嘴八舌的關心,像暖流一樣湧入冰冷的心房。phoenix看著她們,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她強忍著,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就是最近有點累。新歌……還在磨。”
“慢慢來!不急的!”柳智敏安慰道,“我們最近打歌也累死了,但是一想到我們忙內都在做那麼厲害的事情,就覺得又有動力了!”
“就是!歐尼可是phoenix!是涅盤重生的人!”金旼炡用力點頭,“什麼困難都打不倒你!”
寧寧:“歐尼寫的歌最好聽了!《戒痕》我每天都要聽一遍!”
吉賽爾:“等歐尼新歌出來了,我們組團去刷榜!氣死那些眼紅的人!”
聽著她們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支持,phoenix心底的堅冰一點點融化。是啊,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她們。這份羈絆,是任何資本和規則都無法奪走的。
視頻通話結束後,她的心情平複了許多。她走到窗邊,看著夜空中的幾點疏星。
或許,她一直搞錯了一件事。,對抗hybe,對抗規則,對抗那些試圖掌控她的人。她以為打破舊的牢籠,就能獲得自由。
但真正的自由,或許從來不在外麵。
真正的自由,在於內心是否擁有不可摧毀的核。在於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能保持清醒,保持創作的本能,保持對愛與美好的感知。
就像鄭在玹說的,彆忘了最初拿起話筒的原因。就像車銀優暗示的,知道自己要什麼,守住底線。就像txt那些少年們展現的,純粹的熱愛和善意。就像aespa成員們給予的,無條件的支持和羈絆。
這些,才是她真正的“涅盤之火”,是任何外界風雨都無法澆滅的光源。
她轉身,重新坐回工作台前。看著屏幕上那些充滿掙紮的旋律和歌詞,她沒有刪除它們,而是開始重新審視。
也許,不必強迫自己立刻表現出“愈合”和“希望”。也許,可以將這種“不確定”和“掙紮”本身,作為新專輯的內核。承認廢墟的存在,承認前路的迷茫,但在迷茫中,依然選擇向前走,本身就是一種更真實、更強大的力量。
她的手指重新在鍵盤上舞動起來。旋律開始發生變化,不再追求明亮的救贖感,而是變得更加內省、複雜,甚至帶著一絲實驗性的噪音,仿佛在模擬內心混亂的思緒。歌詞也不再是直白的控訴或宣言,而是變成了更私密、更意象化的獨白,探討著傷痕、記憶、身份認同以及在龐大體係中的個體存在感。
她不再想著要去“對抗”誰,或者“證明”什麼。她隻是誠實地記錄下自己此刻的狀態——一個在風暴眼中,試圖尋找內心秩序的靈魂。
當她不再被外界的期待和壓力所束縛,完全回歸到創作本身時,靈感竟如泉水般湧出。
數日後,她將新專輯的完整小樣和概念說明,發給了hybe的音樂總監和方時赫。她沒有過多解釋,隻是附上了一句簡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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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真實狀態。如果可以,我希望它能被真實地呈現。”
回複來得很快,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