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回聲」展覽結束後的某個午後,陽光斜照進freefa工作室,塵埃在光柱中緩緩飛舞。金旻浩坐在那架老鋼琴前,手指懸在琴鍵上方,久久沒有落下。
「怎麼了?」我走近問道。
他緩緩合上琴蓋,發出一聲輕柔的歎息:「我想,是時候寫最後一首歌了。」
這句話很輕,卻讓整個工作室陷入了奇異的寂靜。連常年運轉的服務器嗡鳴聲,仿佛也驟然遠去。
允浩和星兒都被召了回來。孩子們聽到父親的決定,沒有驚訝,隻有一種深沉的了然。我們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一個完整的圓,即將合攏。
金旻浩說的「最後一首歌」,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歌曲。他啟動「記憶音匣」的生成模式,輸入了一個簡單的指令:「尋找所有聲音中,那個共通的、溫暖的基底音。」
係統開始運轉,成千上萬的生命聲譜如星河般在屏幕上流淌。這一次,它尋找的不是差異,而是共鳴;不是獨奏,而是和聲。
過程持續了七天。這七天裡,金旻浩隻是靜靜地坐在控製台前,看著那些承載過悲歡離合的聲音流過。有時他會微笑,有時眼眶微紅,但大部分時間,他隻是平靜地看著,像一位即將遠行的旅人,在星光下回顧來路。
第七天的黃昏,係統發出了完成的提示音。
沒有複雜的編曲,沒有華麗的旋律。當聲音響起時,它簡單得像呼吸,像心跳,像初雪落地的輕響。那是從所有捐贈者的聲音中提取出的「生命基底音」,純淨而溫暖。
更奇妙的是,當這個聲音響起時,工作室裡的一切都開始微微共振——老鋼琴的琴弦自發地發出細微的嗡鳴,玻璃穹頂隨著頻率輕輕顫動,連我們身體裡的血液,仿佛也在這振動中找到了某種原始的節奏。
「這就是我一直想找的,」金旻浩的聲音平靜而滿足,「不是創造,而是回歸。」
那天晚上,我們全家圍坐在老鋼琴旁,像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沒有人說話,隻是讓那簡單的基底音在空氣中流淌。
星兒忽然輕聲說:「好像……所有的聲音回到家了。」
允浩點點頭:「它一直在那裡,等著我們去聽見。」
翌日,金旻浩將這首「歌」命名為《歸源》,設置為「記憶音匣」的終曲。每一個完整聽完所有生命聲譜的人,最後都會聽到它——不是作為終結,而是作為開啟。
做完這一切的第二天清晨,金旻浩沒有像往常一樣起床。他在睡夢中安詳離去,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手邊放著我們初遇時他寫的第一首情歌手稿。
葬禮上,我們沒有播放哀樂,隻是讓《歸源》在空氣中輕輕振動。來悼念的人們安靜地聽著,許多人說,在那聲音中感受到的不是悲傷,而是一種深沉的寧靜。
遵照他的遺願,我們將他的骨灰混入特製的陶土,燒製成一枚小小的音叉。它發出的基準音,恰好是《歸源》的頻率。
如今,這枚音叉掛在freefa工作室的入口處,旁邊是nasa的「星門」銘牌、薑成煥先生的導盲杖、那台老錄音機,以及刻著「聲音會消失,但聽見過它的人,會記得」的木牌。
允浩和星兒繼續經營著工作室,「記憶音匣」項目依然在接受來自世界各地的生命聲音。每一個新聲音的加入,都會讓《歸源》產生微妙的變化——它不再是固定的作品,而是隨著新生命的加入不斷生長的活體。
我常常坐在老鋼琴前,輕輕敲擊那個代表《歸源》基準音的音叉。當清澈的振動在空氣中蕩漾開來時,我仿佛能聽見所有聲音在深處共鳴——金旻浩的琴聲、星兒的《歡迎曲》、允浩的第一聲啼哭、成千上萬陌生人的歡笑與歎息……
它們在《歸源》中相遇,融為一體,又各自保持獨特的振動。
昨晚,星兒從紐約發來她新生女兒的第一段音頻——一聲清亮的啼哭。當我把這個新聲音導入「記憶音匣」時,《歸源》自動生成了一個極其細微的變奏,仿佛在歡迎一個新生命的加入。
允浩看著頻譜圖,微笑著說:「你看,爸爸的歌還在繼續生長。」
是啊,我望著窗外無儘的星空想道,這就是永不終映的真意——
每一個聲音都會消逝,但回響永在;每一個生命都會逝去,但愛永存;每一個故事都會結束,但新的故事正在開始。
在這永恒的回響中,我們都是歸去的源初之星,也是新生的璀璨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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