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的血汙蹭在她下頜,帶著未冷的餘溫和鐵鏽般的腥氣。那句“好戲才剛剛開始”像毒蛇的信子,舔舐過林舒言的耳廓,留下冰冷的戰栗。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染血的臉,那雙眼睛裡燃燒著毀滅一切的瘋狂,以及一種……將她牢牢綁上這輛戰車的、不容置疑的占有。
怕嗎?
她已不知何為恐懼。心口那片荒蕪之地,隻剩下被血與火淬煉過的、冰冷的堅硬。
李旻浩直起身,因牽動傷口而幾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但身形依舊挺直。他不再看她,轉身走向病房自帶的簡易浴室,留下滿地狼藉的血腥和硝煙味。
水聲嘩嘩響起,掩蓋了其他聲響。
林舒言依舊維持著仰頭的姿勢,下頜那點黏膩的觸感揮之不去。她緩緩抬手,用病號服的袖子,用力擦過那片皮膚,直到泛起紅痕,仿佛要擦掉所有屬於他的印記。
可有些東西,早已刻入骨髓。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得詭異。
診所成了臨時的堡壘,守衛森嚴,與世隔絕。林舒言的腳傷在精心照料下逐漸愈合,拆掉了厚厚的紗布,留下粉嫩的新肉和淺淡的疤痕。
李旻浩似乎異常忙碌,很少出現在病房,即使出現,也大多沉默,身上總帶著處理不完事務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他在布一張更大的網,林舒言能感覺到。那場針對診所的強攻,像投入湖麵的石子,看似漣漪平息,水下卻早已暗流洶湧。
她不再詢問,隻是沉默地觀察,像一株在陰暗角落頑強生長的藤蔓,汲取著一切可能的信息。
這天深夜,她因口渴醒來,房間裡一片漆黑。摸索著下床,腳底接觸冰涼的地板,已不再刺痛。她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想出去倒杯水。
手剛觸到門把,外麵走廊隱約傳來的壓低的對話聲,讓她動作頓住。
是李旻浩和一個陌生的、聲線冷硬的男人。
“……確認了,‘鑰匙’對應的保險箱,在‘導師’的私人安全屋。”陌生男人彙報。
“位置。”李旻浩的聲音簡潔。
“江南,beavista頂層公寓。守衛等級sss,獨立供電和安防係統,直接連接機構內網。強攻不可能。”
“誰持有物理密鑰?”
“‘導師’本人。從不離身。”
短暫的沉默。
“他最近有什麼異常動向?”李旻浩問。
“很謹慎。但……我們監測到一條加密通訊殘留,接收方是……樸成訓。”
樸成訓!
林舒言的心臟猛地一跳!他還活著?而且,“導師”在聯係他?
“內容?”李旻浩的聲音瞬間結冰。
“無法完全破譯,核心詞條被多次加密覆蓋。隻捕捉到幾個碎片……‘最後的……測試’、‘她的……選擇’、‘清理……預備’。”
她的選擇?清理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