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在雨幕中行駛,仿佛行駛在時間的夾縫裡。李旻浩在藥物的作用下沉睡著,眉頭緊鎖,似乎仍在與夢魘搏鬥。林舒言靠著車廂壁,雨水在玻璃上劃出扭曲的痕跡,像極了命運嘲弄的筆觸。
灰隼不再說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隻有偶爾調整方向時脖頸肌肉的牽動,證明他是個活人。
最終,貨車駛離公路,拐進一條被茂密林木掩蓋的碎石小路,顛簸了許久後,停在一扇厚重的、與山體幾乎融為一體的金屬大門前。灰隼下車,進行了一係列複雜的生物識彆和密碼驗證,大門才無聲地滑開。
門後是一條向下的斜坡通道,燈火通明,空氣帶著循環係統特有的乾燥氣味。這裡不像安全屋,更像一個微型的、設施完備的地下基地。
貨車駛入,大門在身後閉合。
灰隼將李旻浩安置在醫療區的床上,由基地內一個穿著白大褂、同樣沉默寡言的中年醫生接手處理。然後,他看向林舒言。
“跟我來,‘渡鴉’在等你。”
林舒言默默跟上。穿過幾條潔淨的走廊,來到一扇沒有任何標識的金屬門前。灰隼再次驗證身份,門開了。
房間不大,布滿了各種通訊和監控設備,屏幕牆上流動著複雜的數據和加密信號。一個身影背對著門口,坐在輪椅上,正專注地看著主屏幕。他身形消瘦,裹著一件厚厚的毯子,花白的頭發稀疏。
聽到開門聲,輪椅緩緩轉了過來。
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布滿了深刻的皺紋,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明亮、銳利,仿佛能洞穿人心。他的目光越過灰隼,直接落在林舒言身上,帶著一種審視、感慨,以及深深的疲憊。
“你來了,孩子。”他的聲音沙啞,帶著舊傷般的磨損感,正是之前與李旻浩通訊的“渡鴉”的聲音。
林舒言站在原地,沒有動。這就是母親和“夜鶯”曾經的戰友,手握最終鑰匙的人。
“渡鴉”示意灰隼離開。門輕輕關上,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蘇婉……她還好嗎?”‘渡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死了。”林舒言的回答冰冷直接,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為了救我。”
‘渡鴉’閉上了眼睛,臉上深刻的皺紋仿佛又加深了幾分。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睜開,眼中帶著沉重的哀悼。“她是個勇敢的人……我們都……辜負了她和你父親太多。”
他操控輪椅,靠近一些,目光落在林舒言緊握的手上。“那就是‘夜鶯之羽’?”
林舒言攤開手掌,那半枚殘破的銀色胸針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渡鴉’看著胸針,眼神悠遠,仿佛透過它看到了遙遠的過去。“‘夜鶯’……他預見到了‘門’的危險,也預見到了‘上麵’的瘋狂。他用儘最後的力量,留下了這對抗的火種。而這火種的核心,就是你,林舒言。”
他抬起頭,目光如炬,直視著林舒言空洞的雙眼:“灰隼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啟動‘夜鶯之羽’,需要你作為共鳴核心。那是一條……不歸路。”
“我知道。”林舒言的聲音平靜無波。
“你不怕?”
“怕有用嗎?”林舒言反問,嘴角甚至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虛無的弧度,“從我父母決定創造我的那一刻起,或者說,從我被‘標記’的那一刻起,這條路就已經注定了。區彆隻在於,是作為‘容器’被利用到死,還是作為‘炸彈’拉他們一起下地獄。”
她的語氣裡沒有怨恨,沒有恐懼,隻有一種看透一切的、冰冷的認命和……隱藏在深處的、與敵偕亡的瘋狂。
‘渡鴉’深深地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痛惜,但更多的是一種決絕的認同。“你說得對。我們沒有退路了。‘上麵’正在調動全國範圍的能源網絡,準備在四十八小時內,於西北‘零號基地’進行第二次‘開門’嘗試。這一次,他們有了第一次失敗的數據,成功率會更高。一旦‘門’後的存在完全降臨,這個世界……將萬劫不複。”
他操控輪椅,來到一個控製台前,按下一個按鈕。屏幕牆上顯示出一張複雜的能量流向圖和一個倒計時——411732。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渡鴉’的聲音斬釘截鐵,“我們必須在他們完成準備前,潛入‘零號基地’,啟動‘夜鶯之羽’,徹底摧毀‘門’的根基!”
他看向林舒言,眼神灼灼:“你,準備好了嗎?”
林舒言沒有立刻回答。她看著屏幕上那不斷減少的倒計時,看著那象征著毀滅與終局的數字。
她想起了母親墜入黑暗前的背影,想起了韓冰最後的爆炸,想起了李旻浩染血卻依舊堅定的眼神。
她緩緩抬起手,將那半枚‘夜鶯之羽’緊緊貼在胸口,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逐漸被自己的體溫焐熱。
然後,她抬起頭,看向‘渡鴉’,那雙冰封的眸子裡,第一次燃起了清晰可見的、毀滅的火焰。
“告訴我計劃。”
下一章,終局之戰拉開序幕,小隊將潛入“零號基地”,麵對最終的敵人與犧牲。所有的謎題與恩怨,都將在那裡迎來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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