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重頭再來一遍”像冰冷的鐵塊砸在寂靜的舞台上,回聲撞進每個人緊繃的神經裡。
jennie還維持著半跪的姿勢,低著頭,碎發遮掩下看不清表情,隻有撐在地板上的手背,青筋虯結。我沒有再看她,轉身走向舞台邊緣。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聲音在過分安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楊恩碩幾乎是連滾爬爬地迎上來,額上一層細密的冷汗,嘴唇哆嗦著:“大小姐,您沒事吧?剛才那是意外,絕對是意外,我立刻……”
“意外?”我停下腳步,側頭看他。
他後麵的話瞬間噎住,臉色更白。
“當然是意外。”我重複了一遍,語氣平淡,目光掠過他,看向不遠處那幾個噤若寒蟬的舞台監督和編導,“難道楊社長認為,會有人故意在彩排中製造事端?”
“不不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楊恩碩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腰彎得更低,“是我失言,是我糊塗!”
我沒再理會他,走到舞台邊的休息椅坐下。立刻有助理小跑著送來一瓶擰開的礦泉水,姿態恭敬得近乎惶恐。
另一邊,isa和jisoo已經上前扶起了jennie。她甩開了她們的手,自己站直了身體,背對著我這邊,肩膀的線條僵硬。rose站在稍遠的地方,雙手緊緊抱著手臂,眼神裡滿是茫然和不安。
短暫的休息時間,空氣粘稠得讓人窒息。沒有人說話,隻有設備偶爾發出的電流雜音。工作人員來回走動都踮著腳尖,生怕驚擾了什麼。
十分鐘一到,不等編舞老師開口,我站起身。
“開始。”
音樂再次響起。這一次,沒有任何“意外”。
jennie的動作精準得像機器,每一個節拍,每一個走位,都嚴格遵照修改後的方案,分毫不差。隻是她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屬於舞台的、鮮活生動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程式化的空白。她的眼神不再與任何人對視,包括鏡頭,仿佛隻是在完成一項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isa和jisoo也明顯更加緊繃,努力配合著新的動線,但那份屬於backpink的、獨特的團隊化學反應,似乎被某種無形的東西稀釋了,隻剩下精準卻空洞的框架。
彩排在這種詭異而高效的氣氛中結束。
回到後台,那間豪華的vip待機室仿佛成了一個孤島。我坐在鏡子前,卸妝師小心翼翼地上前工作。李室長站在一旁,手裡拿著平板,彙報著接下來的行程變動,聲音壓得極低。
“……原定的電台訪談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取消了。晚上有一個慈善晚宴,主辦方是三星旗下基金會,之前給公司發過邀請函,點名希望您能出席,您看……”
“不去。”我打斷他。
“是。”李室長毫不遲疑地應下,手指在平板上滑動,“那……晚餐安排?您有什麼偏好的餐廳嗎?米其林三星的羅宴已經為您預留了位置,或者更私密一些的……”
“不用。”我閉上眼,感受著卸妝棉在臉上輕柔的擦拭,“回宿舍。”
李室長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選擇回那個此刻氣氛恐怕比舞台更僵硬的宿舍,但他立刻反應過來:“是,我馬上安排車。”
車子駛回宿舍樓下時,天色已經暗透。首爾的燈火次第亮起,將城市點綴成一片虛假的星河。
推開門,宿舍裡一片寂靜,隻有玄關的燈亮著。客廳裡空無一人,各自房間的門都緊閉著。
我換了鞋,走向自己的房間。經過客廳時,腳步頓了一下。
餐桌上,放著幾份外賣包裝盒,似乎是有人點回來,但基本沒動過。空氣裡殘留著一絲食物的油膩氣味,混合著一種無聲的壓抑。
沒做停留,我徑直回了房間。
關上門,世界並沒有變得清淨。看不見的隔閡像增生的藤蔓,爬滿了這棟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從門縫底下,從牆壁裡,無聲地滲透進來。
手機屏幕亮著,是幾條新信息。
來自一個沒有存儲姓名、卻爛熟於心的號碼。
「玩夠了?」
「該回家了。」
信息後麵,附著一張圖片。是一張老舊的全家福照片翻拍。照片上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軍裝,肩章上的將星冰冷奪目,麵容嚴肅,眼神銳利如鷹。被他抱在懷裡的小女孩,大約三四歲,穿著精致的公主裙,臉上卻沒有笑容,隻是睜著一雙過於安靜的眼睛,看著鏡頭。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
直到屏幕自動熄滅,映出自己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指尖懸在冰冷的屏幕上空,最終,沒有回複。
也沒有刪除。
隻是將手機屏幕朝下,扣在了床頭櫃上。
窗外,城市的霓虹無聲閃爍,像一個巨大而冰冷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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