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ie那輛現代轎車的尾燈徹底消失在街角,像一聲未儘的話語,消散在午後過分明亮的陽光裡。
“彆把我們都玩死了。”
那句話帶著煙蒂摁滅後的餘燼氣息,和她嗓音裡特有的、沙啞的疲憊,纏繞在耳際。
我站在宿舍樓下,陽光將影子拉得很短,炙烤著裸露的皮膚,卻驅不散心底那片冰冷的區域。抬頭,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戶,百葉窗緊閉,隔絕了內裡的一切,也隔絕了可能投下的視線。
沒有立刻上樓。
轉身,沿著小區外圍的林蔭道慢慢走著。樹影婆娑,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偶爾有車輛駛過,帶起細微的風。
手機在口袋裡安靜著。理事會後的風暴似乎被暫時按下了暫停鍵,無論是楊氏父子殘存的勢力,還是樸振榮那躍躍欲試的野心,都需要時間消化和重新站隊。
.的收購意向,像一顆投入深水炸彈,掀起的巨浪會波及整個行業。李秀滿絕不會坐以待斃,那些隱藏在s..光鮮外表下的魑魅魍魎,也會紛紛浮出水麵。
父親將這枚炸彈拋給我,是考驗,也是警告。在他構築的權力版圖上,我不該有超出他預期的自我意誌。
腳步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下。玻璃窗反射出的人影,穿著剪裁利落的西裝,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疏離。
推門進去,冷氣撲麵而來。貨架上琳琅滿目,是最尋常的人間煙火。我拿了一瓶冰水,走到收銀台。
收銀員是個年輕女孩,正低頭刷著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今天上午熱搜的餘波——yg易主yuna理事會的詞條後麵還跟著暗紅色的“爆”字。她看得入神,直到我放下水瓶,才慌忙抬起頭。
當看清我的臉時,她明顯愣住了,眼睛瞬間睜大,嘴巴微張,拿著掃碼器的手僵在半空,臉上是混合著震驚、好奇和一絲本能的畏懼的表情。
“多……多少錢?”她結結巴巴地問,視線不敢在我臉上停留太久。
“兩千。”我指了指價格標簽。
她手忙腳亂地掃碼,接過紙幣,找零的動作都帶著輕微的顫抖。
我拿起水,轉身離開。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背影,直到門合上。
擰開瓶蓋,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暫時壓下了那股莫名的燥意。
走回宿舍樓下,正要進去,旁邊陰影裡忽然閃出一個人影。
“yuna小姐。”
是金室長。他像一道無聲的幽靈,永遠出現在最“恰當”的時刻。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
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刻板的恭敬,微微躬身,雙手遞過一個密封的牛皮紙文件袋。
.李秀滿近期的一些……動態。他認為,或許對您接下來的‘遊戲’有所幫助。”
文件袋很薄,捏在手裡卻有些沉甸甸的。
我沒有立刻去接。
“他還有什麼話?”我問。
金室長直起身,目光平靜地看著我:“將軍說,棋局已經鋪開,落子無悔。”
落子無悔。
我看著他,看著他那雙沒有任何情緒泄露的眼睛,片刻後,伸手接過了文件袋。
“你可以走了。”
金室長再次躬身,後退兩步,轉身消失在樓角的陰影裡,如同他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我拿著文件袋和那瓶喝了一半的冰水,走進宿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