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玻璃門合攏的輕響,像切斷了某種微弱的情緒連接。客廳裡,jisoo三人屏息凝神的目光被隔絕在外。
房間內沒有開燈,隻有電腦屏幕幽藍的光暈,映著“極東會”那三個冰冷的字,和一旁不斷跳動的加密通訊對話框。
「楊賢碩被帶走,疑與七年前一樁違規土地交易及關聯方洗錢案有關。調查方口徑嚴密,消息源被封鎖。」「李秀滿方麵,與極東會的接觸通過多層白手套,核心證據取證困難。」「文化部崔次官處,信息已送達,其政敵暫無公開動作。」
每一條信息,都像一塊沉重的砝碼,壓在天平的一端。而天平的另一端,是我手中看似龐大、實則處處受製的yg,以及那個剛剛在陽台上宣稱要“繼續做好jennie”的、搖搖欲墜的女團。
父親的身影如同幽靈,籠罩在這一切之上。他樂於見到我陷入泥沼,掙紮求存,以此證明他掌控一切的能力,也磨掉我所有不必要的棱角。
手機在黑暗中震動,屏幕亮起,是一個來自海外的加密號碼。
接通。
那邊沒有說話,隻有持續三秒的、規律的電流雜音,隨即掛斷。
這是“鏡像”計劃的最高級彆警示信號。意味著追蹤行動可能已經觸及核心,或者,引起了對方警覺,計劃暴露風險激增。
我按熄屏幕,房間徹底陷入黑暗。
黑暗中,感官變得敏銳。能聽到自己平穩的心跳,能感覺到指尖冰涼的觸感。
不能再被動等待。
我站起身,走到衣櫃深處,取出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色金屬箱。指紋與虹膜雙重驗證後,箱蓋無聲滑開。裡麵沒有武器,隻有幾部特製通訊設備,和一小疊沒有任何標識的、材質特殊的空白卡片。
我拿起一張卡片,又拿起一支同樣沒有任何標識的金屬筆。筆尖落在卡片上,沒有墨水溢出,但憑借細微的觸感反饋,我快速寫下了一行數字和字母組成的代碼,以及一個位於首爾龍山區、看似普通的地址。
寫完,卡片表麵依舊空白。
我將卡片放入西裝內袋。然後,拿起其中一部特製手機,開機,插入一張全新的、無法追蹤的匿名芯片。
撥通了一個從未存儲在任何設備裡的號碼。
電話響了五聲,被接起。那邊沒有任何聲音。
“風暴眼。”我對著話筒,說了三個字。
那邊沉默了兩秒,一個經過處理的、雌雄莫辨的電子音回應:“時間。”
“一小時後。”
“代價。”
“老規矩。”
“可以。”
通話結束。時長不足十五秒。
我將手機拆解,芯片取出,放入特製的消磁袋,連同其他部件一起,重新鎖回金屬箱。
做完這一切,我換上一身毫不起眼的深灰色運動套裝,戴上棒球帽和口罩,將那張空白卡片小心地塞進襪子裡。
推開房門。
客廳裡已經空無一人,jisoo她們大概都回了房間。玄關的燈亮著。
我悄無聲息地換上運動鞋,拉開宿舍門,走了出去。
沒有開車。步行穿過兩個街區,在一個沒有監控的死角,上了一輛早已等候在那裡的、車牌被泥汙partiay遮蓋的普通黑色轎車。
司機是個麵容模糊的中年男人,全程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交流。
車子在首爾夜晚的車流中穿梭,最終停在龍山區一條僻靜的小巷口。巷子深處,隻有一家招牌昏黃、看起來快要倒閉的舊書店還亮著燈。
我下車,黑色轎車無聲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