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捏著那片鋒利的鏡片,冰冷的觸感沿著神經末梢蔓延,與滿地狼藉的碎玻璃寒光相互映照。jennie粗重的喘息漸漸平複,她站在那片廢墟中央,汗水與細微的血跡混雜,眼神卻像被淬煉過的刀鋒,直直地刺過來。
“下一步,”她重複,聲音裡的沙啞磨去了最後的猶豫,“是什麼?”
練習室裡彌漫著暴烈過後的死寂,隻有空調重新開始低鳴。
我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鬆開手指,任由那片玻璃落下,在滿地碎片中發出清脆的一響。然後,走到音響控製台前,關掉了總電源。最後一絲殘存的電子噪音消失,世界徹底安靜。
“換衣服。”我轉過身,看向她,“去公司。”
沒有解釋,沒有安撫。隻有指令。
jennie看著我,幾秒後,她什麼也沒問,轉身走向練習室附帶的淋浴間。腳步踏過玻璃碎片,發出細碎的、令人牙酸的聲響。
我走出練習室,關上門,將那一片破碎的戰場暫時封存。
客廳裡依舊空蕩。我回到自己房間,快速衝了個澡,洗掉一身黏膩的汗水和看不見的血腥氣。換上另一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將濕發吹乾束起。鏡子裡的臉,除了眼底一絲不易察覺的青黑,再無昨夜失控的痕跡。
走出房間時,jennie也已經收拾妥當。她換上了打歌服的前期妝造,臉上覆蓋著厚重的粉底,遮掩了所有的疲憊與傷痕,隻留下一片近乎完美的、冰冷的豔麗。她的眼神,與我之前在鏡中看到的如出一轍——沉靜,銳利,帶著一種豁出一切的決絕。
我們一前一後走出宿舍,沒有交流。
車子駛向yg。路上,我接到樸振榮的電話。
“yuna小姐,李秀滿侄子的新聞已經爆了,效果……非常劇烈。”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和緊張,“s..的股價還在暴跌,已經觸發熔斷機製!李秀滿那邊依舊沒有公開回應,但我們的內線說,他幾個心腹已經開始秘密接觸幾家有背景的律師事務所了。”
“繼續施壓。”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把我們掌握的、關於s..與幾家境外空殼公司可疑資金往來的線索,匿名遞給國稅廳。”
樸振榮倒吸一口涼氣:“國稅廳?這……這會徹底不死不休了!”
“我要的就是不死不休。”我冷冷道,“另外,backpink世界巡演和《vogue》封麵的通稿,可以正式發布了。用最大的聲量。”
“是!”
掛了電話。
我看向身旁的jennie。她一直沉默地望著窗外,側臉線條緊繃。
“聽到了?”我問。
她緩緩轉過頭,眼神裡沒有什麼情緒:“聽到了。”
“怕嗎?”
她嘴角扯動了一下,一個沒什麼溫度的弧度:“怕有用嗎?”
車子在yg樓下停穩。
推開車門,早已守候在門口的記者和粉絲如同潮水般湧了上來,閃光燈瞬間連成一片刺目的白。無數話筒和鏡頭爭先恐後地伸過來,嘈雜的提問聲幾乎要將人淹沒。.的負麵新聞接連爆發,是否與yg近期的人事變動有關?”“jenniexi!有傳聞稱你因團隊內部矛盾情緒崩潰,今天狀態如何?如何看待此次頂級資源傾斜?”“請問backpink是否麵臨解散危機?”
保鏢和工作人員奮力維持著秩序,開辟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我沒有理會任何提問,麵無表情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