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十多天後,各位天驕已經在聖物幫助下複活或治療。
然而,各大帝族的傳人卻並未離去。
夜色深沉,九霄雲台的廢墟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破碎的石柱斜插在地麵,裂痕如蛛網般蔓延,空氣中仍殘留著未散的靈力波動,仿佛在無聲訴說著當初那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楚無咎是第一個來的。
他醒了後就一直坐不住。
戰意熔爐仍在體內燃燒,血液沸騰,可胸腔裡卻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悶得他喘不過氣。
默默站在雲台邊緣,低頭看著自己所站的位置——那日就是在這,被太初葬神劍所斬。
“就差一點......”他低聲喃喃,指節攥得發白。
“若是平日修行再努力一分,若是平日鍛煉再更多一刻,若是那一戟斬得更狠......”說著,楚無咎猛地一拳砸向地麵,碎石飛濺,指節滲出血絲。
李玄是第二個來的。
他遠遠就看到了楚無咎的背影,愧疚之下本想轉身離開,可腳步卻不受控製地走了過去。
“你也沉不下心來?“李玄開口,聲音有些啞。
楚無咎沒回頭,隻是點點頭反問道:“劍印反噬的傷好了?“
李玄沉默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四周上的劍痕,隨後猛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我!”
“明明已經吃過一次虧,明明知道他會用劍意凝聚天劍,我怎麼就忘了呢!”
“要是當時我沒用劍印...”
“呼...”楚無咎長呼一口氣,“不怪你。”
“無論怎麼樣他都會使出天劍,誘我收起戰戟。”
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再說話。
雲澤軒是第三個來的。
他手裡拿著變成兩半的法器羅盤,指針仍在微微顫動,似在推演另一種可能。
“推演沒錯......”他低聲自語,“但我推的不夠前,也沒察覺他還有一顆至尊道心。”
楚無咎自責道:“明明我境界最高,卻沒試探出他的全部底細,是我的錯。”
雲澤軒沉思片刻:
“你怎麼樣他都有的藏,或許...一開始就該直接布陣,各方牽製,引他手段儘出,而不是選擇硬碰硬。”
葉淩川是第四個來的,炎無燼則是第五個。
葉淩川站在那聽了半天才緩緩開口:“若不選擇硬碰硬,還談什麼天驕?”
這話一出其餘幾人都笑了起來。
是啊。
他們可都是天驕啊。
炎無燼蹲在地上:“我算是知道你們為什麼都要把他當對手了。”
“就差一點......”葉淩川聲音沙啞,“若是再有個三十息,我就能解開禁製。”
“你若是解開禁製,我們或許真能贏。”李玄苦笑。
他知曉葉家葬仙棺。
裡麵仙軀一出,葉淩川絕對第一個死,但彆人也跑不了,包括秦忘川。
“最後的那個時候,若是你的紙人再多一些,或許能成!”葉淩川看向遠處——
趙淩雲正緩緩走來,臉色蒼白。
雖然已經接上了手腳,但這段時間很脆弱。
“我已經沒啦!紙人分支的天符印本是有極限的!”趙淩雲攥緊拳頭,“還不夠強,若是一張的強度抵十張的話,能使用的紙人數量就更多了。”
六人站在廢墟之中,夜風卷過,吹散煙塵,也吹不散他們心中的不甘。
“我們就差一點啊...”楚無咎終於開口,聲音低沉,“但事實擺在眼前。”
“即便是仙棺開了,也隻能落個同歸於儘的下場。”
“雖打敗了他,但也算不得贏。”
“配合的不到位,下次......我們要贏!”
交手之後才發現,秦忘川那怪物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對付的。
配合?
一開始根本就沒想配合,甚至多數人想的是能和每個人都交下手。
隻是想先把秦忘川淘汰而已。
卻沒想到變成了群戰boss,還沒打贏!
他們各自回想著那一戰的細節——
首先是不甘,但更多的是期待!
還能再次與他交手,這多麼讓人期待啊!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輕佻的口哨聲。
“喲,大半夜的,你們幾個在這兒開追悼會呢?”周雲翊雙手插在袖中,慢悠悠地踱步而來。
他看起來漫不經心,可眼底的陰鬱卻怎麼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