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人理他。
問道宮的宗規是——手慢則無!
甚至一些弟子還意猶未儘:
“一點反抗都沒有,沒勁。”
“散了吧散了吧,還不如去看李師兄倒立煉丹呢。”
“剛才誰坐莊?給錢給錢!”
許若萱看著這一切,心中原有的某些認知正在悄然崩塌,而對這座“奇怪”的宗門,生出了更多的好奇與向往。
蘇映雪則拉著她,興奮地跑去領贏來的靈石了。
“下注?”許若萱詫異的望了過去:“你什麼時候下的注?”
“剛才呀!”蘇映雪腳步不停,發梢在陽光下甩出歡快的弧度,“就那個敲悶棍的師兄出手的時候!”
許若萱瞬間瞪大了眼:“你連賭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下注?”
“那有什麼關係。”蘇映雪轉身時裙擺旋開一朵花,舉起的兩根手指差點戳到許若萱鼻尖,“重要的是贏了不少靈石呢!”
她言語中滿是興奮。
曾幾何時縮在牆角的小女孩,如今正踮著腳在人群裡蹦跳,衣袂翻飛像隻終於找到花田的蝴蝶。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個人。
“哥哥說得沒錯...”蘇映雪領完賭注後突然安靜下來,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靈石邊緣,“這裡的人...”
她望向遠處正用捆仙索拖人的師兄們,突然笑出聲來,“的確個個都特立獨行。”
這裡沒有身份,也不在意來曆。
隻要你不背叛,問道宮陷入危機時能出一份力,便是自家人。
流雲如絮,飛舟破空而行,在碧藍的天幕上劃出一道銀色軌跡。
甲板上,秦忘川負手而立,玄色衣袍在罡風中紋絲不動,唯有衣袂間暗繡的雲紋時隱時現。
他望著遠處翻滾的雲海,神色沉靜,似在思索什麼。
忽然,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殷棲月踏上甲板時,正看見這一幕——少年修長的身影立於船首,天光為他鍍上一層淡金色的輪廓。
她不由得放慢腳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上次見公子還是個錦衣華服的孩童,眉眼精致如畫,卻總帶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如今再見,當年的稚氣已褪儘,取而代之的是挺拔如鬆的身姿,棱角分明的側臉,以及那雙依舊深邃如星的眼眸。
她心頭忽地一跳,急忙收斂心神。
“公子。“殷棲月上前幾步,在距離他三尺處站定。
她今日穿了一襲玄色長裙,腰間束著銀絲絛帶,發間一支素銀簪子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秦忘川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後點點頭。
數年過去,殷棲月也變得更成熟有致。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後,就開始彙報工作:
“任務進展順利,隻是這次任務時間較長,我已經安排了專人盯著。”
頓了頓,她繼續道:“另外,在探索北域遺跡任務時,發現了一神秘古卷。”
“通篇無字,卻暗藏玄機。卷中隱有遠古氣息流轉,似被某種禁製所封,至今無人能窺其真容。”
“問道宮那些人都破不了?”秦忘川問道。
殷棲月搖頭,“大部分人都試過。”
秦忘川可是知道問道宮都有些什麼神人,他們都破不了,明顯非同尋常。
“有趣。”他坐了下來,指節輕敲,“辛苦了。”
“若真有用,賞賜少不了。”
殷棲月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與記憶中那個小公子白嫩的小手已截然不同。
輕輕搖頭,發間銀簪隨著搖頭的動作輕輕搖曳。
“我...”她朱唇輕啟,婉拒的話語尚未出口,便被身後清越的聲音打斷。
“公子。”
是洛靈汐。
少女一襲素白紗衣翩然而至,衣袂翻飛間似有月華流轉。
眉若遠山含翠,眸似秋水凝煙。
眉間一點如雪中紅梅,在這方天地顯得更為耀眼,好似仙子下凡。
許青矗立一旁,搖頭感歎不愧是公子。
心中倒也沒升起什麼妒意,畢竟...他可是秦忘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