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似在叩問天道;每一子,皆如撼動乾坤!
他指尖再動,黑子落下。
天穹之上,白子緊隨其後。
問道宮上空,風雲變幻,棋盤不斷擴大,幾乎籠罩了整個天際。
秦忘川神色淡然,眸中卻戰意漸起。
“我倒要看看,你這古卷背後,究竟藏著什麼。”
殷棲月走出偏殿仰望著天穹,隻見雲海翻湧,黑白二子如星辰墜落,在虛空中碰撞出璀璨流光。
“公子...竟在與天對弈!”她低聲呢喃,眸中映著那恢弘棋局,心神震撼。
“錯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殷棲月猛然回頭,隻見一名身著素白長裙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側。
女子麵容清麗,眉目如畫,卻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感。
“前輩?”殷棲月一怔。
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既從公子身上現身,就肯定不是敵人。
玉娘極少主動現身,此刻卻凝望著天穹,眼中似有萬千星河流轉。
“他不是在與天對弈。”玉娘輕聲道,聲音如冰泉擊石,“而是......”
她抬手指向蒼穹,指尖所向,黑子如墨,白子如玉,在虛空中交織成一片浩瀚星圖。
“他在執天,與人對。“
玉娘沒有回答,隻是回頭看了眼殿內——
秦忘川端坐案前,指尖棋子懸而未落,眸中金芒如焰,整個人仿佛與天地共鳴。
“天不讓人。”玉娘淡淡道,“既然持黑子,便是讓對方一手。”
“由這點便能看出並非與天對。”
她望向棋局,黑子淩厲如刀,白子縝密如網,攻守之間,竟隱隱透著一股熟悉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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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古卷...的確是一片空白,映的是自己,通的是長河。”
“再加上這棋風......”玉娘忽然笑了,“果然是他。”
當初和他下了那麼幾年,對這棋風早已熟悉。
殷棲月不解:“誰?”
玉娘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在跟自己下棋。”
“時間長河中的自己。”
天穹之上,棋局漸酣。
黑子如龍,白子如虎,彼此糾纏,卻又相輔相成。
秦忘川落子如飛,每一步都精準無比,仿佛早已看透對方所有後手。
而天穹之上的白子亦緊隨其後,分毫不差。
天穹之上,棋局已蔓延一界。
無論身處這方世界的哪個角落,抬頭便能看見那縱橫交錯的棋盤,黑白二子如星辰般懸於雲端,日夜不散。
起初,眾生惶恐,以為天地異變,大劫將至。
但漸漸地,人們發現——
這棋局雖浩瀚無邊,卻並未影響世間運轉。
反而,每當棋子落下,天地靈氣便隨之波動,甚至有人借此參悟,突破瓶頸。
久而久之,眾生習以為常,甚至將這場對弈視為一場“天賜機緣”。
問道宮內。
秦忘川依舊端坐偏殿,指尖棋子懸而未落,眸中金芒如焰,仿佛與天地共鳴。
一年過去,他未曾移動半分,甚至連呼吸都近乎停滯,唯有指尖棋子偶爾輕敲棋盤,發出清脆的聲響。
然而,問道宮卻並未因他的沉寂而停滯。
相反——
以問道宮為中心,方圓萬裡內,秦家來此立下數個據點。
不光此界的秦家分支傾巢而出,就連十方仙庭的秦家主脈也派人駐守,甚至調來了長老坐鎮。
一時間,問道宮周邊靈氣氤氳,陣法密布,儼然成了一方不可侵犯的聖地。
這一年間,十方仙庭的各大勢力紛紛登門拜訪。
楚家、李家、雲家、趙家、乃至一些因為忘川傳下的法受益的宗門勢力,如太虛門、玄天閣、九幽穀......甚至一些隱世不出的古老世家也派人前來。
美其名曰“觀摩天弈”,實則各懷心思。
但有趣的是——
沒有一個人是空著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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