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儘頭,虛空扭曲之地。
暗藏於裂縫中的三眼異族葬瞳,猩紅的豎瞳死死鎖定著前方那道孑然而立的黑衣身影——
秦忘川。
劍光如虹,每一次寒芒閃過,必有一名異族身首異處。
他周身氣勢更是毫不掩飾,鋒芒外露。
所過之處,異族無不退避三舍,竟無一人敢近身百丈之內。
葬瞳看著這一幕嘴角咧開抹猙獰的弧度,心中暗忖:‘果然如主人所料,他會出現在此!’
‘就是不知為何隻有他一人...’
虛天羅的命令是:襲擊秦忘川身邊那個女的。
但眼下不知為何隻有他一人...
機會稍縱即逝。
葬瞳不再猶豫,掌心一翻。
一枚纏繞著無儘怨念與不詳氣息的詭異黑釘憑空浮現,其上暗紫色的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散發出令人神魂戰栗的不祥波動。
“去!”
葬瞳從裂縫中踏出,低喝一聲,屈指一彈。
那黑釘瞬間消失原地,下一刻,已然精準無比地貫穿了秦忘川的胸膛!
噗嗤!
一聲輕微的悶響。
“穩了!”葬瞳眼中爆發出狂喜與殘忍的光芒,“說是人族萬年不出的天驕,實際上,也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人類幼崽罷了!在主人偉力麵前,不堪一擊!”
然而,他嘴角的獰笑才剛剛揚起,便瞬間僵住。
隻見遠處,被黑釘貫穿的“秦忘川”身形一陣詭異的波動,並未有鮮血濺出,反而如同褪色的水墨畫般,迅速變得扁平、虛幻......
最終,竟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化作了一張被黑釘死死釘穿的、閃爍著微弱靈光的紙人!
那紙人無力地飄蕩了一下,隨即被黑釘上的不祥氣息所侵蝕,迅速化為飛灰,消散於虛空之中。
假的?!
葬瞳的三隻眼睛同時瞪得滾圓,大腦幾乎一片空白,無邊的驚駭瞬間淹沒了狂喜!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
他分明一直鎖定著秦忘川的氣息,分明親眼看著他踏入這片絕地!
這替身何時施展?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如同冰水澆頭,讓他渾身發冷。
葬瞳猛地環顧四周,神念瘋狂掃蕩,卻絲毫感知不到秦忘川真正的氣息。
“不對!那秦忘川人呢?!”
就在葬瞳失聲驚呼、心神劇震時,一道渺小而堅挺的身影已然踏入了仙路最深處,目睹了吞界獸的存在。
是沈星河!
他注視了吞界獸那巨大的頭顱片刻後,目光最終落在前方巨大的石碑上,眼中燃燒著使命即將達成的熾熱光芒,堅定開口:
“如今沈家安穩,紀家已滅,就讓我...來還你自由,還沈家自由。”
說著,沈星河快步上前,眼中帶著急促的興奮。
快了...
快了!
指尖距離石碑僅剩寸許!
“值得誇獎,這次是你最近的一次。”
一個鬼魅般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讚許,貼著他的耳畔響起,“凡人。”
話音未落,虛天羅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
他甚至未曾回頭,隻是隨意地反手一指揮出。
動作漫不經心,仿佛隻是要拂去肩頭的塵埃,但那指尖所蘊含的恐怖力量,足以輕易碾碎山嶽,更遑論一個區區沈星河。
虛天羅猩紅的眼眸中是一片習以為常的淡漠。
‘輪回往複了這麼多次,這小子倒是有所長進...雖然一開始覺得有些意思,但見多了,也確實乏味了。或許...下次該換種玩法?’
在他眼中,沈星河不過是個略微堅韌些的玩具,正因為有趣,才默許甚至暗中推動他一次次走到這裡,又一次次在希望觸手可及時將其碾碎。
欣賞那絕望與不甘,是他漫長歲月裡的一點小小消遣。
但也,僅僅是有趣罷了。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將觸及沈星河後心的刹那——
嗤!
一道細微卻無比清晰的、利刃切割血肉的聲音響起。
虛天羅漫不經心的思緒驟然中斷!
他揮出的手臂定格在半空,隨即,他有些錯愕地看見——
自己的右手,竟齊腕而斷!切口平滑如鏡,暗紫色的血液如同壓抑已久的噴泉般洶湧而出!
劇痛遲了一瞬才傳來,但更讓他震驚的是這完全超出預料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