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天驕臉上的譏誚瞬間凝固。
她繼續道,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重量:“你我皆凡人。”
“正因是凡人,才需要聚在一起,才能擁有更強的力量!”
說著鳳清絕緩緩抬起手,指向那冥冥中的上蒼,目光銳利如劍:“世人都說,凡人不可登天。”
“但憑什麼他們生來便可高居九天,俯瞰眾生?而我們,就隻能做這井底之蛙?”
“終有一日,我必將踏上仙庭——讓九天之上的目光,再也不能忽視我等凡塵之軀。”
青年天驕嗤笑一聲,帶著看透世事的嘲諷:“說到底,你也隻是想上天罷了。上了天後,現在說的一切都會忘的一乾二淨。”
“不過是貪圖長生,渴望永恒之輩!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長生於我何有哉,不過又入樊籠爾。”鳳清絕收回目光,看向他,眼神深邃:“我要先踏上巔峰,親眼看看那最高處的風景,值不值得我長生。”
“否則,”她的聲音驟然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誌,“即便與天地同壽,一想到頭頂之上,還有人高高在上,視我如螻蟻......我便永世不得安穩!”
青年天驕渾身劇震,怔怔地看著她。
這番言論,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旁人追求長生是為了永恒的存在,而鳳清絕,竟將長生放在了“登頂”之後!這是一種何等的驕傲與不甘!
“我...不信......”他的反駁變得蒼白無力。
“你會信的。”鳳清絕不再多言,隻是緩緩伸出了一隻手,懸於他的麵前。
“如果我現在所說,與未來所做有半分差錯,不光是你,我身後任何人大可持劍而來——”
“我必引頸就戮,絕無怨言。”
鳳清絕沒有動用任何武力壓迫,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那雙鳳眸之中,是足以容納星海的野心,以及一份讓人心折的、近乎狂妄的自信。
風雪在兩人之間呼嘯。
良久,青年天驕眼中的桀驁與質疑漸漸褪去,化為一種複雜的、帶著一絲希望的光芒。
他鬆開手中的劍,任由其插入冰雪,而後,他低下了從未向任何人低下的頭顱。
“記住你今天的話。”
鳳清絕的唇角終於牽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宛若冰原上初綻的雪蓮。
“當然。”
她站起身,玄色帝袍在風雪中獵獵作響。
“我今日能對你言明此誌,來日便能對天下人宣示此心。”
“若違此誓——”
她的聲音清晰地穿透風雪,落在青年耳中,也落在遠處所有靜默觀望的天驕心上。
“方才之言,便是我的授首之由。”
就在鳳清絕又收服一位天驕的同一時刻。
遠在羅天界。
一片浩瀚火域之中。
這裡岩漿如海,翻滾沸騰,灼熱的氣息將天空都炙烤得扭曲變形。
然而,就在這片絕地的中央,卻有一道身影正沐浴在金色的岩漿洪流之中。
那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黑發披散,身形挺拔。
他雙目緊閉,周身毛孔仿佛都在呼吸,每一次吐納,都引得整片岩漿海隨之起伏。
更為驚人的是,他體內仿佛有一輪永恒神爐在燃燒,散發出讓虛空都戰栗的恐怖氣血。
大日焚天聖體——顧天野!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