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挽月猛的低頭,慌亂地在儲物戒中翻找。
丹藥、法寶、甚至數十柄流光溢彩的法器散落一地。
這是她聽聞神子在網羅法器後,四處搜尋的。
通天挽月捧著這些珍藏,像是捧著自己全部的價值。
然而,她卻不知。
這些東西在秦忘川眼裡,一文不值。
葉見微靜立一旁,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扇骨——
太像了。
這少女的處境令她想起當初落寞街頭的自己。
雖然有憐憫之心,但葉見微始終沒說什麼,一直沉默如影。
倒是秦忘川肩頭的啾啾歪了歪頭,發出一聲輕鳴,似乎對地上那些亮晶晶的東西很感興趣。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下方擂台的江岩身上,思緒卻在飛速運轉——
通天柱事關重大,眼前這個走投無路的少女,或許正是撬動整個通天家的那根“楔子”。
可問題是,她是否值得押注。
想著,秦忘川突然輕笑出聲。
‘有因才有果。’
‘謀取通天柱這等逆天之事,自然也需要一個……大逆不道之人。’
他終於轉身,目光如實質般壓在通天挽月肩上:
“我要得到通天柱。”
通天挽月猛地抬頭,銀發隨著動作滑落肩頭:“殿下...‘得到’的意思是...?”
“奪取也罷,掌控也罷。”秦忘川解下腰間一枚龍紋玉佩隨手拋去,玉佩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落在她膝前,“最終的結果,通天柱歸於我手。”
這與尋常信物不同,乃是秦忘川在加冕神子時,木祖親手所贈的神樹之枝所化。
玉佩深處,一尾青翠木龍正在蒼勁的枝椏間遊弋,每一片龍鱗都蘊含著不死之力。
是真正的,神子信物。
他凝視著少女驟然收縮的瞳孔:
“你的選擇是?”
通天挽月死死盯著那枚玉佩,仿佛那不是溫潤美玉,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
通天柱——
那既是通天家的責任,也是通天家的信仰。
身為宗家血脈,此刻卻要親手謀劃將它獻予外人,這何止是大逆不道?
簡直是叛族滅祖,足以讓她永世被釘在家族的恥辱柱上。
若在半年前,哪怕被逼至絕境,她也絕不會動搖。
但......
那些記憶如毒蛇般噬咬著她:年幼時被同齡人推搡著罵“白毛怪”;修煉時資源被克扣時長老冷漠的眼神;生辰那日獨自跪在宗祠外,聽著裡麵傳來的歡聲笑語……
最刺骨的是兄長那句帶著笑意的輕語:“一介罪女,還想跟我奪嫡?我可愛的妹妹啊,放心,我不會殺你,而是會將你圈養,一直養到死!”
她從未想過背叛,可家族又何曾給過她容身之處?
突然,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劈開迷霧——
‘不!’
‘不是背叛,隻要我能借此執掌家族。屆時通天柱屬於我,而我屬於殿下,也算是一種掌控,而並非背叛!’
顫抖的指尖終於觸碰到溫潤的玉佩,通天挽月像是被燙到般瑟縮了一下,隨即死死攥緊。
那雙向來怯懦的瞳孔中,第一次燃起決絕的火焰。
“挽月...”她伏身叩拜,聲音嘶啞卻清晰,“願為殿下前驅。”
秦忘川滿意頷首:“去吧。“
他低頭望向下方,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將我的意誌,帶到通天家。“
“順便告訴他們——“
“通天司南之前犯什麼罪我不管。”
“但現在......”
“他是我川流閣的人。”
“話已至此,若還有人對此不滿——親自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