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散步持續了半小時,直到科斯塔接到一個電話,有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
對著吹笙眨眨眼睛,晃了晃手機,說:“彆忘了我,我一定給你畫一幅最美麗的畫。”
吹笙點點頭,街道的儘頭出現一輛黑色商務車,科斯塔上車之前不顧顧冕已經黑了的臉,一再重複:“記得聯係我......月亮。”
震顫的尾音纏綿,消散在空氣中。
等車不見蹤影,隻剩下顧冕和吹笙兩個人,接下來才是他們的時間。
海岸線總有儘頭,重複相同的風景沒什麼意思,兩個人原路返回。
並肩而行,相伴無言,顧冕靜默地走著,他太高腿很長,就放緩腳步等著吹笙。
太多愛侶在這裡定情,頭發花白相攜一生的的老人、含蓄並肩的中年夫妻、打打鬨鬨的青年情侶。
走走停停,就過完一生。
顧冕回頭看,吹笙總是落後半步,他足夠耐心,停在原地,等著他們並肩而行。
無聲的較量。
兩人對視許久,吹笙甚至能看見他眼裡的執拗,她率先垂眸,“顧總,我很喜歡集團的氛圍,沒有跳槽的想法。”
她的話沒有讓顧冕安心。
“林秘書入職顧氏集團似乎很久了。”突兀的一句話。
吹笙已經當顧冕的秘書五年,五年已經算是人生中一段不短的旅程。
“林秘書如果對工資不滿意,可以和我說。”顧冕又問,像是每一個挽留得力下屬的上司。
“沒有這個想法,您給的待遇很優厚,已經算是行業頂尖。”吹笙誠實地說,“不過,顧總我可能會離開顧氏,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吹笙後麵補充:“會離開h市。”
顯然被顧冕辭退不現實,隻能完成劇情點之後她主動離職,過程錯了,結果正確姑且也算完成任務。
吵鬨聲似乎在瞬間沉寂,隻餘風的呼嘯聲在兩人之間盤旋,攜帶著清冽香氣環繞在顧冕身邊,不知道多少個夜晚,他都是幻想著這縷香氣沉睡。
等待快要把他逼瘋成為魔鬼,一個靠著汲取愛意生存的怪物。
顧冕眼尾泛起一尾紅痕,像是潔白瓷器上多了一抹裂痕,他已經快要維持不住表麵的冷靜。
骨節蒼白,指甲深陷進掌心,疼痛拉回他腦海中即將崩斷的弦,說:“如果工作量太大,我能再招聘一個助理,也能給林秘書帶薪放假,想休息多久都可以。”
吹笙搖搖頭,說:“是我自身的問題,抱歉,原因不方便說。”
不方便說?
顧冕抑製不住惡毒的想法,外麵是不是有狗纏著她,甚至哄騙她拋棄一切,雙宿雙飛。
這個念頭像是附骨之疽折磨著顧冕,舌尖傳來刺痛,他依舊是笑著的,他甚至慶幸在名利場中曆練出來的偽裝在這時候派上用場,“好,到時候你告訴我。”
細看之下,能察覺到完美無缺笑容下深刻的扭曲與瘋狂。
回去的路途中,顧冕叫司機過來,他來的時候開過來的車被司機開走,兩個人則乘坐加長版的商務用車。
“先生,回公司還是回莊園。”司機小心翼翼詢問。
“回家。”顧冕的半張臉掩藏在陰影中看不清,一閃而過的亮光勾勒深邃冷峻的輪廓,如同寒光凜冽的開刃刀劍,散發巨大的冷意。
夜晚,難得顧冕沒有和吹笙一起用餐,似乎在躲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