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縷陽光收斂在山頭，雲沉厚重地像是要落下來。
楊琳趴在一塊清理出來的石頭上，大口喘氣。
“我不行了。”
一天時間，她們清理了三個中大型孢子。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吹笙：“笙笙，我們休息一會。”
“好。”吹笙在她身邊坐下，手掌中把玩著一個黑色晶石。
那是孢子的核心。
楊琳的口袋裡麵還放著兩個，都是她自己挖出來。
她也好奇，問吹笙：“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銷毀，要是再繁衍出一個孢子，不就麻煩了。”
吹笙在晶石外麵裹上一層精神力，清晰地感知到裡麵的能量沉寂下來。
“準備拿回去研究。”她又說：“看能不能提純出能量。”
楊琳摸著下巴，思索著說：“似乎汙染剛出現的時候，也有人提出這個想法。”
她擺擺手：“一兩百年過去了，帝國研究院還是沒研究出什麼？”
“也有個人機構，總結就是好看一點的石頭。”
吹笙抬高手，晶石在夜幕中散著微弱的熒光：“或許，那些都不是真的呢？”
“總不可能是假......”楊琳話說到一半，反應過來。
一直是皇室把控著軍部，普通人根本沒可能接觸核心。
似乎......唯二展覽的，也是從皇室中流出來的。
她看著吹笙手裡的晶石，睜大雙眼結巴著說：“不、不可能吧。”
吹笙眼底映著那點微光，“回去看看就清楚了。”
楊琳越想越心慌，像是摸到什麼秘密的邊緣。
從小的信仰岌岌可危。
幾千過去，黑塔皇室多了幾分象征意義。
雖然很多時候沒什麼用，但是總不能危害帝國安危吧。
“嗯。”楊琳握緊口袋裡的幾個核心，現在感覺像是捧著燙手山芋。
休息了幾分鐘，她們又出發。
楊琳這一次要獨自麵對一個大型汙染，她在心裡默念吹笙交的要點。
小腿還是顫抖，咽了口水，頗有種壯士斷腕的決心。
回頭看吹笙，得到一個溫和有力量的笑容。
她聲音抖得厲害：“我上了。”
向著黑泥中心進發，極限壓榨精神力，感覺腦子四分五裂。
有時候覺得堅持不下去，想著答應過吹笙，。
忍那雙期待的眼眸落空。
隻能硬生生挺過去。
一天一夜的時間，楊琳感覺生無可戀。
也真沒想到她能堅持到現在。
“真走不動了。”楊琳攥著吹笙的褲腳，眼淚摩挲。
吹笙也知道，指尖撫摸她的發頂，說：“琳琳真厲害，今天幫了我大忙。”
然後彎下腰把她抱起，淡光籠罩整個星球.
感知到所有孢子清理完畢。
“返航。”
星艦已經在原位等待，卯硯看著吹笙抱著人回來。
迅速找來醫療兵，十分關切：“先放擔架上。”
鼻腔裡是淡淡的惑人香氣，楊琳還沒有聞夠，就被迫被抬進了治療倉。
隻能乾瞪眼，心裡罵了一句。
心機兔。
吹笙把幾個核心交給卯硯，“找一隊靠得住的哨兵送到白塔，我已經聯係好會長。”
黑色晶石落在卯硯白皙的掌心中，他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他沒有多問，隻回答：“好，我馬上安排。”
兩人並肩前往指揮室。
吹笙隨手解開長發，像一捧沉靜的夜色傾瀉而下。
散落在腰間，修飾纖細的弧度。
她扯下黑色皮質手套，本來準備放在桌麵上。
卯硯垂眼，雙手攤開。
吹笙頓了一瞬，還是放在他手裡。
指尖帶著玉質的瑩白，落在黑色布料上，像是黑幕中一顆耀眼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