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菡這幾天陸陸續續接到淩耀輝送來的資產轉移文件。
包括她母親的那一份,還有一點蠅頭小利,然後淩耀輝假惺惺地叫她和兩個孩子打好關係。
今天又來電話,先是虛偽的寒暄,後麵才是真實意圖。
“濱海的那棟房子,他們喜不喜歡......”
淩菡厭惡地皺眉。
“女兒啊,你看能不能讓傅淵先緩幾天違約金......公司實在周轉不開。”
她張嘴接過湯姆遞過來的水果。
“爸,你也知道十幾年不在國內,他根本和我不親,況且我也沒什麼資產能給他。”
言下之意,淩耀輝給得不夠。
淩耀輝已經被逼到懸崖邊,眼看天價違約金還有銀行貸款馬上到期,他工廠都抵押出去了。
想到給淩菡的東西,心都在滴血。
還用得到她,嘴裡還是哄道:“好好,是我這個做外公的沒有誠意,爸過幾天......”
“謝謝,爸。”淩菡敷衍,把電話掛斷。
“他肯定不會放棄。”她厭惡地皺眉,“傅玉先那邊也沒什麼動作。”
大部分股份還是握在淩耀輝手裡。
淩菡不相信淩耀輝會善罷甘休,如果傅玉先真逼到淩氏企業破產,她能拿到的錢也不多。
傅玉先的病房在走廊另一頭,她主要是外傷,恢複隻是時間問題,傅玉先的病還是沒找到原因,雖然沒在惡化但也沒有轉好的跡象。
她沉著臉,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拿出手機,“拋售我名下的所有股票。”
“傅先生,該吃藥了。”護士敲門進去。
傅玉先的臉色還是病態的蒼白,心臟時不時傳來陣痛,卻不影響行動。
身體達到一個詭異的平衡。
死不掉卻讓他在疼痛中煎熬。
吃過藥,傅玉先接著工作,大部分資產已經轉移到吹笙名下,剩下的則要一定生效期。
“父親。”傅淵敲門,同時帶來一些需要董事長簽字的重要文件。
傅玉先陰鷙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今天是一件帶著暗紋的絲質襯衫,穿在傅淵身上顯得克製又矜貴。
“終於換掉你那些老氣的衣服,還算順眼。”
聽這酸溜溜的語氣,傅淵全當不存在,自顧自把文件放在移動辦公桌上。
“父親,這些是這個季度的財務報告,還有一些項目審核.......”
傅玉先挑剔地上下打量著傅淵,哪怕尋找到一處瑕疵。
不得不承認,胸肌比他飽滿,鬢角也沒有礙眼的白發。
傅玉先瘦得厲害,甚至能看見醜陋的肋骨,薄薄的皮肉包裹著骨架,驚悚又可怖。
他在吹笙麵前隻穿寬鬆的衣物,掩著那點脆弱的自尊。
——害怕從她眼裡看到半分憐憫。
現在他看著傅淵,這人真是幸運.......到令人厭惡。
傅玉先眼底是灼人的妒火,傅淵忽視得徹底,伸手把文件推到他麵前。
“父親,簽字吧。”
門窗緊閉,空間中隻剩下筆鋒劃過紙麵的沙沙聲。
這些文件涉及的金額算得上天價,傅玉先沒看一眼,徑直簽下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