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穩固在煉氣期四層巔峰,“無痕指”初窺門徑,淩雲覺得,是時候敲打一下那些聒噪的蒼蠅,並試探那隱藏在暗處的毒蛇了。
目標,他選定了趙乾。
這條依附於劉雄、屢次三番挑釁於他的走狗,是時候讓他付出點代價,順便看看他背後的主人會作何反應。
機會很快到來。
這一日,趙乾奉命來丹房領取這個月供給外門弟子的基礎丹藥“培元丹”。他大搖大擺地走進丹房,對著負責發放丹藥的學徒張祿頤指氣使,催促他快點。
張祿對趙乾這位“自己人”倒是客氣,很快將一瓶瓶培元丹點交給他。
淩雲正在不遠處沉默地分揀著廢丹渣,仿佛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但他的神識,卻如同無形的蛛網,早已悄然籠罩了趙乾周身。
就在趙乾接過最後一瓶丹藥,誌得意滿,轉身準備離開,恰好走到一堆剛運來、尚未處理的“蝕骨丹”廢渣附近時——
淩雲眼神一凝,藏在袖中的右手食指微不可查地一動。
“無痕指!”
一道凝練至極、無形無質的鋒銳勁氣,悄無聲息地破空而出,目標並非趙乾本人,而是他腳下的一塊略有鬆動的青石板邊緣。
“嗤!”
微不可聞的聲響被丹房內的雜音掩蓋。
趙乾隻覺得腳下猛地一滑,仿佛踩到了什麼東西,重心瞬間失控!
“哎喲!”
他驚呼一聲,整個人如同滾地葫蘆般向前撲去,手中剛剛領取的、裝有數十枚培元丹的玉瓶脫手飛出!
“啪嚓!”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玉瓶精準地砸在那堆色彩斑斕、散發著腐蝕性氣息的“蝕骨丹”廢渣上,瞬間破裂。圓潤的培元丹滾落出來,沾滿了劇毒的丹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烏黑、消融。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丹房瞬間一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狼狽趴在地上、目瞪口呆的趙乾,以及那堆正在被快速汙染、毀掉的培元丹上。
“我的丹藥!!”趙乾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想要搶救,卻被那蝕骨丹渣散發的氣味嗆得連連咳嗽,手上沾到一點,立刻傳來灼痛感。
張祿也傻眼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批培元丹是記錄在冊的,如今全毀在了劇毒廢渣裡,他絕對脫不了乾係!
“怎麼回事?!”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負責丹房日常事務的吳執事聞聲趕來,看到眼前一片狼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執事!是他!是趙乾自己不小心摔倒,把丹藥全砸進蝕骨丹廢渣裡了!”張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指著剛剛爬起來的趙乾,搶先撇清責任。
趙乾又驚又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剛才確實感覺腳下打滑,但具體怎麼回事根本說不清。他指著淩雲,氣急敗壞地吼道:“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這個廢物……”
“夠了!”吳執事厲聲打斷他,目光冰冷地掃過趙乾和張祿,“丹房重地,喧嘩打鬨,毀損丹藥!趙乾,你做事毛躁,罰沒三月例錢,賠償丹藥損失!張祿,監管不力,罰一月例錢!”
“執事,我……”趙乾還想爭辯。
吳執事卻不再看他,目光轉向一直默默站在廢渣堆旁,仿佛被嚇呆了的淩雲,語氣稍緩:“淩雲,你無事吧?可有沾染到丹毒?”
淩雲適時地露出些許後怕的神情,低聲道:“回執事,弟子無事,隻是……可惜了這些丹藥。”
吳執事見他模樣老實,身上也確實沒有靈力波動,便點了點頭:“嗯,你且繼續做事。以後這些危險廢渣,需更加小心處理。”在他看來,一個毫無修為的雜役,絕無可能在這種距離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暗算一個煉氣三層的弟子,此事純屬意外。
“是,執事。”淩雲恭敬應道。
吳執事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張祿哭喪著臉,開始收拾殘局。
趙乾站在原地,臉色鐵青,渾身發抖。他死死地盯著淩雲,眼中充滿了怨毒。他雖然說不清怎麼回事,但直覺告訴他,這次“意外”絕對和這個詭異的廢物有關!
賠上三個月例錢,還要賠償丹藥,這對他一個外門弟子來說,簡直是傷筋動骨!更重要的是,他在眾人麵前丟儘了臉麵!
“淩雲……你給我等著!”趙乾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帶著滿腔的怒火和憋屈,狼狽離去。
淩雲麵無表情地繼續分揀著丹渣,仿佛剛才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趙乾這條瘋狗,被打痛了,一定會去找他的主人。
而他,正好可以借此看看,那位劉雄劉師兄,對他這個“丹毒爐鼎”,究竟關注到了何種程度。
果然,當天晚上。
淩雲結束工作,走在返回雜役房的偏僻小路上時,兩道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