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都,淩雲並未選擇禦空飛行,那樣目標太大,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他收斂氣息,將修為壓製在金丹中期左右,如同一個尋常的遊曆修士,徒步行走在廣袤的荒原之上。
玄黃大陸浩瀚無垠,皇都雖為中樞,但外界依舊是宗門林立、妖獸橫行、危機四伏的蠻荒世界。
數日後,黃昏時分,一片枯黃的荒原上,一座孤零零的驛站出現在視野儘頭。驛站由粗糙的巨石壘成,掛著破舊的旗幟,在呼嘯的狂風中獵獵作響,是這片區域唯一可供修士落腳補給的地方。
淩雲邁步走入驛站。
驛站內部比外麵看起來稍大,擺放著十幾張粗糙的木桌,此刻已有兩三桌客人。一桌是幾個氣息彪悍、身上帶著血腥味的傭兵,正大聲喧嘩著喝酒;另一桌則是一對看似兄妹的年輕修士,修為不過築基,麵帶憂色,小心翼翼地吃著乾糧;角落裡,還坐著一個戴著鬥笠、看不清麵容的黑衣人,氣息陰冷,獨自酌飲。
淩雲的到來,並未引起太多注意,一個金丹中期的獨行修士,在這荒原上並不起眼。
他在靠近櫃台的一張空桌坐下,要了一壺劣質的靈酒和幾樣肉乾。
酒水入口辛辣,肉乾也硬得硌牙,但淩雲並不在意,隻是慢慢吃著,神識卻如同無形的水銀,悄然籠罩了整個驛站,觀察著每一個人。
那幾個傭兵談論著附近妖獸的動向和某個新發現的低級礦脈,言語粗俗,但並無異常。
那對年輕兄妹似乎是在躲避仇家,神情緊張,不時看向門外。
而那個鬥笠黑衣人……淩雲的神識掃過時,感受到了一層淡淡的阻隔,顯然對方身上有屏蔽探查的法寶,或者修煉了特殊的斂息功法。
就在這時,驛站的門再次被推開,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黃沙灌入,讓廳內所有人都皺了皺眉。
進來的是三名修士。為首者是一名麵容倨傲、身著錦袍的青年,修為在金丹後期,他身後跟著兩名眼神銳利、氣息沉穩的老者,赫然都是元嬰初期的修為!
這一行人的出現,立刻讓驛站內的氣氛為之一凝。那幾名喧嘩的傭兵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那對年輕兄妹更是臉色發白,低下頭,不敢再看。
錦袍青年目光倨傲地掃過大廳,在看到那對年輕兄妹時,眼中閃過一絲淫邪的光芒,但在注意到角落的黑衣人時,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似乎有些忌憚。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獨自飲酒的淩雲身上,帶著一絲審視。
“掌櫃的,把你們這最好的酒菜都給本少端上來!”錦袍青年大馬金刀地在中央一張空桌坐下,兩名元嬰老者如同門神般立在他身後。
“是,是,公子稍等!”掌櫃的是個築基期的胖老頭,連忙點頭哈腰地吩咐後廚準備。
酒菜上桌,錦袍青年一邊吃喝,一邊用他那令人不適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那對年輕兄妹,尤其是那個容貌清秀的妹妹。
年輕哥哥臉色漲紅,握緊了拳頭,卻被妹妹死死拉住,示意他不要衝動。
“哥,忍一忍……”少女聲音帶著哭腔,低若蚊蚋。
錦袍青年似乎覺得無趣,又將目光轉向淩雲,見他隻是默默喝酒,衣著普通,修為也不過金丹中期,便起了戲弄之心。
“喂,那邊那個小子。”錦袍青年用筷子指了指淩雲,“看你一個人喝酒悶得慌,過來給本少講講,這荒原上有什麼有趣的事兒?講得好了,本少賞你幾塊靈石。”
語氣輕佻,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
淩雲仿佛沒有聽見,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依舊慢條斯理地喝著杯中烈酒。
錦袍青年臉色一沉,他身後的一名元嬰老者冷哼一聲,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同山嶽般向淩雲碾壓而去!
元嬰威壓,對於金丹修士而言,足以讓其心神俱顫,跪地求饒。
然而,那股威壓在觸及淩雲周身三尺之時,卻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淩雲甚至連酒杯都未曾晃動一下。
嗯?
兩名元嬰老者同時眼神一凝,臉上露出了驚疑之色。那錦袍青年也不是蠢貨,立刻意識到踢到了鐵板,臉色微變,但仗著有兩位元嬰護衛,依舊強作鎮定。
“閣下是誰?報上名來!”錦袍青年色厲內荏地喝道。
淩雲終於放下酒杯,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靜無波,卻讓錦袍青年沒來由地心中一寒。
“滾。”
隻有一個字,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
“你!”錦袍青年何時受過這等氣,勃然大怒,正要發作。
突然!
“嗤!”“嗤!”
兩道極其細微、幾乎融於風聲的破空聲響起!
目標並非淩雲,也非那錦袍青年,而是……角落那個一直沉默的黑衣鬥笠人!
殺機,在這一刻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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