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喧鬨隨著小七班的離去而漸漸平息。漩渦鳴人被春野櫻強行拖走去完成拖欠的d級任務,走時還一步三回頭,嚷嚷著“恰拉助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宇智波佐助則是在小櫻的示意下,略顯彆扭地說了句“走了”,便率先轉身離開,關門的聲音輕了許多。
偌大的病房裡,隻剩下宇智波恰拉助和旗木卡卡西兩人。陽光透過窗戶,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氣中漂浮著消毒水和淡淡粥香混合的味道。一時之間,隻有窗外隱約傳來的鳥鳴和遠處街市的嘈雜聲,襯得室內格外安靜。
恰拉助靠坐在床頭,右手指尖無意識地撚著雪白的被角,左肩的傷口在藥物作用下傳來陣陣清涼的麻痹感,減輕了疼痛,卻讓那種無力感更加清晰。他微微側頭,看向又重新窩回椅子、撿起《親熱天堂》卻似乎並沒看進去的卡卡西。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但並不算尷尬,更像是一種各自懷揣心事的平靜。恰拉助的腦海中,依舊回閃著昨日族地中的驚險,團藏陰鷙的麵容,以及最後卡卡西那個出乎意料的動作。那些高層的算計冰冷刺骨,但卡卡西當時懷抱的穩定感和此刻安靜的陪伴,卻又像是一點微弱的暖源,讓他冰封的心湖泛起難以言喻的波瀾。
他的目光落在卡卡西那總是斜戴著的護額上,遮住了左眼,隻露出那隻時常顯得懶洋洋的右眼。一個突兀的、帶著點少年人純粹好奇的問題,打破了沉默:
“喂,卡卡西。”恰拉助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語氣很平淡,“你為什麼一直蒙著一隻眼睛?為了耍酷嗎?”
卡卡西翻書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從書後抬起右眼,彎成了月牙狀,用慣常的懶散語調回答:“嘛……算是個人愛好吧?而且這樣比較有神秘感,不是嗎?”他試圖用玩笑掩飾過去。
恰拉助卻並沒有被帶偏,他微微蹙眉,像是想起了什麼,繼續用一種陳述事實般的口吻說道:“而且,有點奇怪。宇智波帶土那個家夥,這次居然沒有黏在你身邊吵吵鬨鬨。他平時不是像你的跟屁蟲一樣嗎?他居然沒來看熱鬨?”
“……”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卡卡西臉上那副懶散的笑容驟然僵住,雖然隻有一刹那,隨即又恢複了原狀,但恰拉助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右眼中一閃而過的、極其劇烈的震動!甚至連他拿著書的手指,都微微收緊了些。
《親熱天堂》的書頁,被無意識地捏出了褶皺。
“帶土……?”卡卡西的聲音依舊保持著平穩,但仔細聽,能察覺到一絲極其細微的沙啞和緊繃,他佯裝無事,甚至努力讓語氣帶上一點恰到好處的疑惑,“為什麼……你會覺得帶土會‘黏著’我呢?在我的記憶裡,好像並不是這樣。”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獨眼緊緊盯著恰拉助,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帶土這個名字,就像一把生鏽的鑰匙,突然插進了他心底那把塵封最久、最不願觸碰的鎖。
恰拉助看著卡卡西的反應,心中了然。果然,這個世界的宇智波帶土,恐怕也……他麵上不露聲色,隻是用那雙墨黑的眼眸平靜地回視卡卡西,語氣依舊如常,仿佛在談論天氣:“為什麼?因為在我的認知裡,你們是同期,同屬於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老師的部下,而且都是上忍。帶土那家夥雖然總是遲到、愛說大話、還有點笨手笨腳,但他不是一直把你當作最重要的同伴和競爭對手嗎?整天‘卡卡西’、‘卡卡西’地叫著,想超越你,又想得到你的認可,黏人得很。”
他描述著月讀世界中那個活潑、熱血、有些脫線卻重視羈絆的宇智波帶土,每一個細節都如此鮮活,與卡卡西記憶中那個最終葬身巨石之下、將寫輪眼贈予自己的少年身影,一點點重合,卻又帶著令人心顫的差異。
卡卡西沉默了。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漫長、都要沉重。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那隻露出的右眼失去了焦距,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個改變一切的、神無毗橋任務的日子。巨石、鮮血、帶土臨終的托付、還有琳的眼淚……一幕幕場景如同潮水般衝擊著他的腦海。
良久,他才用極其低沉、仿佛壓抑著巨大情緒的聲音追問,帶著一種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卑微的希冀:“帶土……在你的記憶裡,他……是什麼樣的?後來……怎麼樣了?”他不敢問得太直接,怕聽到那個早已認定的、殘酷的答案。
恰拉助注意到了卡卡西聲音裡的異樣,那是一種深切的、被強行壓抑的痛苦。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如實相告,畢竟這在他那個世界並非秘密:“他?還是老樣子啊。雖然經曆了那次險死還生的任務,臉上留下了半臉的疤痕,據說是在任務中為了保護同伴受的重傷,但性格好像反而更開朗了?整天把‘燃燒青春’、‘守護同伴’掛在嘴邊,和邁特凱老師倒是挺合得來。現在也是村子裡的精英上忍,負責教導新一代的宇智波族人吧好像?具體的我不太清楚,我跟他不是很熟。”他簡單描述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番話,在卡卡西心中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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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臉疤痕……險死還生……重傷被救……活了下來……精英上忍……
每一個詞,都像是一道強光,撕裂了卡卡西心中那片關於帶土的、早已被定性為死亡和遺憾的黑暗!
一種荒謬的、難以置信的、卻又帶著毀滅性誘惑力的可能性,如同野草般在他荒蕪的心田裡瘋狂滋生!
帶土……可能沒死?
如果恰拉助的世界裡,帶土能在類似的任務中活下來,那麼他的世界呢?那個被巨石壓碎的少年,有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僥幸生還?畢竟,當時情況混亂,他們並沒有找到……完整的遺體……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幾乎要讓卡卡西窒息!巨大的希望和更深沉的恐懼同時攫住了他!希望在於,帶土可能還活著;恐懼在於,如果帶土活著,為什麼這麼多年從不回木葉?他經曆了什麼?變成了什麼樣子?會不會……比死亡更令人難以接受?
但他很快又強行掐滅了這個剛剛燃起的火花。不,不可能。那是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琳的眼淚,老師的歎息,墓碑上冰冷的名字……一切都是那麼真實。不能因為一個異界少年幾句真假難辨的話,就動搖自己堅守了十幾年的認知。那太殘忍了,無異於在舊的傷口上再挖開一個更深的新傷。
卡卡西深吸一口氣,強行將翻湧的情緒壓回心底最深處,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恢複了往常那種懶洋洋的、帶著麵罩看不到表情的樣子,隻是那隻右眼深處,還殘留著一絲未能完全散去的波瀾。
他沒有再追問關於帶土的任何事情,仿佛剛才那段對話從未發生過。他生硬地轉換了話題,語氣輕鬆得有些刻意:“啊,說起來,有件事要告訴你。第七班接下來要執行一個c級任務,護送一個人,不算太危險,但需要出村。”
他看向恰拉助,獨眼微微彎起:“你這次受傷,說起來也是村子監護不力。作為補償,也考慮到你需要一些……散心?三代大人特批,允許你這次跟我們一起出村執行任務。怎麼樣?有興趣嗎?總比整天待在村子裡被監視要強吧?”
恰拉助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卡卡西的用意——強行結束關於帶土的話題。他也敏銳地捕捉到了“補償”和“散心”背後可能隱藏的更深層含義:或許是三代對他的一種安撫和進一步觀察,或許是卡卡西想借此讓他暫時離開村子這個是非之地,又或者……兩者皆有。
出村?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暫時擺脫根部的嚴密監視,更自由地觀察這個世界的真實麵貌,甚至……或許能找到一些關於宇智波鼬行蹤的線索。
幾乎沒有猶豫,恰拉助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可以。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卡卡西見恰拉助同意,似乎也鬆了口氣,“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會讓醫療忍者再給你檢查一下,確保傷勢不影響行動。”
“嗯。”恰拉助應了一聲,重新靠回床頭,閉上了眼睛,擺出休息的姿態。
卡卡西看著少年平靜的側臉,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暗示,也不再打擾,重新拿起那本《親熱天堂》,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帶土的名字,如同魔咒,在他腦海中反複回響,攪動著他本以為早已沉寂的心湖。
而恰拉助,雖然閉著眼,心中卻也思緒翻騰。卡卡西對“帶土”這個名字的劇烈反應,以及那個匆忙轉移的話題,都印證了他的猜測——這個世界的宇智波帶土,恐怕凶多吉少。而卡卡西遮擋的那隻眼睛也因此有關。
看來,這個卡卡西,內心深處也埋藏著不為人知的沉重過往。
而這裡的高層……
出村的任務,或許會比想象中更加有趣。恰拉助的嘴角,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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