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隱村的大門在望,熟悉的喧鬨撲麵而來,與波之國那帶著鹹腥海風的感覺截然不同。然而,對於宇智波恰拉助而言,這種“熟悉”反而帶來另一種層麵的不適。
卡卡西領著第七班和恰拉助,步伐不算快,主要是照顧兩個身上還纏著些許繃帶的傷員佐助和鳴人)。剛一踏進村子,穿過那象征性的巨大門扉,恰拉助那經過寫輪眼強化、又因異界靈魂而格外敏銳的感知,便如同被細微的針尖刺中一般,瞬間繃緊。
暗處有眼睛在盯著。
不止一雙。來自屋頂的陰影,街角的拐角,甚至人群之中那看似不經意的掃視。這些視線帶著審視、探究,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從他們進村開始便悄然纏繞上來,主要集中在……他的身上。
是暗部?還是“根”?
恰拉助心中湧起一股厭煩。這種無時無刻不被監視的感覺,比直麵角都和飛段的殺意更讓人煩躁。那是一種黏稠的、無所不在的控製欲,仿佛他是一件需要被嚴格看管的危險品。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插在口袋裡的手,臉上維持著平靜,隻是眼神比平時更冷了幾分,掃過那些視線來源的方向,帶著無聲的警告。
無可奈何。他清楚地知道,在獲得足夠的力量和籌碼,徹底弄清這個世界的真相並找到立足之地前,他必須忍耐這種令人作嘔的監視。這份認知讓他心底那股變強的渴望,燃燒得更加熾烈。
“喲!卡卡西!你們回來了!”
一個爽朗的女聲打破了略顯沉悶的氣氛。
迎麵走來的是夕日紅和猿飛阿斯瑪。紅依舊穿著那身乾練的網格忍者服,阿斯瑪則叼著煙,一副懶散大叔樣,他們身後跟著犬塚牙、油女誌乃和日向雛田。
“看起來經曆了不少事情啊。”阿斯瑪打量著卡卡西小隊略顯狼狽的樣子,尤其是兩個掛彩的少年,目光在恰拉助那身黑色高領宇智波族服和纏著的繃帶上多停留了一瞬。
“啊,算是吧。”卡卡西撓了撓頭,語氣一如既往地提不起勁,“波之國的任務,稍微有點……超出預期。”
“c級任務能搞成這樣,也就你們第七班了。”紅笑著調侃了一句,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對阿斯瑪說道,“說起來,中忍考試快到了吧?我們班這次打算讓牙、誌乃和雛田都報名試試看。”
阿斯瑪吐出一口煙圈,點了點頭:“嗯,是個不錯的曆練機會。我們班的話,鹿丸那小子估計又嫌麻煩,但是丁次和井野應該會參加。”
他們的討論並未刻意壓低聲音,自然而然地飄入了旁邊恰拉助的耳中。
中忍考試?
恰拉助目光微動。這個概念在他月讀世界的記憶裡也存在,是下忍晉升中忍的重要途徑,通常伴隨著激烈的競爭和實戰考驗。在這個主世界,看來也不例外。他不動聲色地聽著,將這些信息記在心裡。這或許是一個觀察木葉新生代實力,以及……攪動局勢的機會?
簡單的寒暄後,兩隊人馬分開。卡卡西先讓鳴人、小櫻送佐助回住處休息佐助本想反駁,但在恰拉助一個眼神下默默閉上了嘴),然後帶著恰拉助回到了旗木宅。
“你先休息,換身衣服。我去向火影大人彙報任務情況。”卡卡西交代了一句,便瞬身離開。
恰拉助回到那個暫時屬於他的、陳設簡單的房間。他脫下沾染了塵土和淡淡血跡的族服,換上了一套卡卡西準備的、相對普通的深色便裝。
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木葉街道,感受著那些依舊若有若無鎖定著這裡的視線,眼神晦暗不明。
火影辦公室。
卡卡西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上忍馬甲,站在辦公桌前,向端坐在椅子上的三代火影猿飛日斬詳細彙報了波之國任務的全過程。
從遭遇鬼兄弟和再不斬,到恰拉助的介入和實力展現,再到曉組織成員角都、飛段以及神秘麵具男“阿飛”的出現,卡多最終的結局,以及……大橋被命名為“宇智波橋”的插曲。他敘述得客觀而簡潔,沒有過多摻雜個人情緒,但關鍵細節無一遺漏。
猿飛日斬靜靜地聽著,煙鬥冒出的煙霧繚繞在他布滿皺紋的臉龐周圍,讓人看不清他的具體表情。隻有在他聽到“曉組織”時,拿著煙鬥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
“……以上就是此次任務的完整報告。”卡卡西最後總結道。
“曉……竟然也牽扯進來了嗎。”猿飛日斬的聲音帶著沉甸甸的憂慮,“還有那個組織裡的人……實力和目的都成謎。卡卡西,你認為他們的出現是偶然,還是……”
“無法確定。”卡卡西搖頭,“還有一個穿著曉袍的麵具男,他的行為邏輯很混亂,看似幫我們解了圍,但又透著一股詭異。不過,他確實帶走了角都和飛段,避免了最壞情況的發生。”
猿飛日斬沉默了片刻,將話題轉向了另一個焦點:“那麼,關於宇智波恰拉助……你在任務中近距離觀察,對他的危險性,有何新的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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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略微沉吟。他腦海中閃過恰拉助戰鬥時淩厲的身手,麵對強敵時的冷靜周旋,對佐助那近乎偏執的維護,以及……最後關頭攔截白、阻止雷切時那聲急切的喝止。
“他的實力毋庸置疑,至少具備上忍乃至精英上忍的水平,尤其是那手雷遁和刀術,以及出色的寫輪眼洞察力。”卡卡西客觀地分析,“性格方麵,確實驕傲、敏感,對木葉缺乏歸屬感,甚至抱有警惕和敵意。”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火影大人,我認為他的‘危險性’,或許並沒有我們最初預估的那麼高,至少目前來看是如此。”
“哦?”猿飛日斬抬起眼簾。
“他所有的行動,核心動機似乎都非常明確——探尋宇智波滅族的真相,以及……保護宇智波佐助。”卡卡西說道,“在波之國,他本可以袖手旁觀,甚至在我們與曉組織兩敗俱傷時離開,但他沒有。他選擇了介入,並且在關鍵時刻,做出了阻止無謂犧牲的選擇。這說明他並非毫無底線、隻知破壞之人。他對佐助的重視,超乎尋常,這或許……可以成為一個製約他的因素,甚至……一個可能的突破口。”
卡卡西沒有提及自己隱約感覺到恰拉助可能隱藏了更多實力,因為他自己也無法確定,更不想在此時給恰拉助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關注和猜忌。他選擇性地為恰拉助說了話,基於他觀察到的、相對“積極”的一麵。
猿飛日斬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後的目光審視著卡卡西,似乎在判斷他話語中的真實性以及可能存在的偏袒。
良久,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決斷:“我記下,。關於宇智波恰拉助的處理,仍需謹慎,但……或許可以適當調整策略。”
他放下煙鬥,拿起桌上一份文件。
“暫且放下他的事情。卡卡西,另一件事,中忍選拔考試即將舉行。你們第七班,此次任務表現……雖然波折,但也展現了足夠的實力和潛力,你意下如何?”
卡卡西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同意。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春野櫻,他們需要更大的舞台和壓力來成長。我會為他們報名。”
“很好。”猿飛日斬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但眼神深處卻依舊凝重。他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地問道:
“那麼……宇智波恰拉助呢?”
問題拋出,辦公室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滯。
卡卡西瞳孔微縮,看著三代火影那看似平靜,卻蘊含著算計和試探的目光。
恰拉助……參加中忍考試?
猿飛日斬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卡卡西的回答,等待著他對於這個異界變量,下一步該如何安置與利用的判斷。
窗外,木葉的陽光依舊明媚,但火影辦公室內,關乎未來局勢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而宇智波恰拉助這個名字,注定將成為這場博弈中,一個無法忽視的、充滿變數的關鍵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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