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訓練場染成一片暖金色,空氣中彌漫著塵土、淡淡的焦糊味以及少年急促的喘息聲。佐助單膝跪地,汗水順著下頜線不斷滴落,在乾燥的土地上暈開深色的痕跡。他身上的訓練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略顯單薄卻充滿韌勁的線條。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新增了幾道淺淺的擦傷和淤青,是剛才高強度體術對練留下的印記。
宇智波恰拉助站在他麵前,氣息平穩,除了額角有細密的汗珠,幾乎看不出剛剛進行了一場指導性的對戰。他黑色的高領族服依舊挺括,隻是袖口和衣擺沾染了些許塵土。
“今天就到這裡。”恰拉助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佐助聞言,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一股強烈的脫力感席卷全身,讓他幾乎想直接躺倒在地,但他還是咬著牙,用手撐住膝蓋,試圖站起來。
一隻修長的手伸到了他麵前。
佐助愣了一下,抬起頭,對上恰拉助那雙看似平靜無波的黑眸。他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抓住了那隻手。恰拉助稍一用力,將他拉了起來。
“上藥。”恰拉助言簡意賅,從忍具包裡拿出一個精致的藥盒,裡麵是他在月讀世界就習慣攜帶的特效傷藥,效果比木葉醫療班通用的要好上不少。
兩人走到訓練場邊的樹蔭下坐下。恰拉助打開藥盒,濃鬱卻不刺鼻的藥草氣味彌漫開來。他蘸取了一些墨綠色的藥膏,動作算不上重,緩慢塗抹在佐助手臂和臉頰的淤青上。微涼的藥膏接觸皮膚,帶來一絲舒緩,但隨之而來的按壓揉搓讓佐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忍著點,揉開了才好得快。”恰拉助這麼說著,手下力道卻沒減輕。
佐助抿緊嘴唇,忍著疼痛,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近在咫尺的恰拉助臉上。夕陽的餘暉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長長的睫毛低垂著,遮住了那雙時常顯得過於銳利的眼睛。此刻的恰拉助,褪去了戰鬥和教學時的淩厲,竟有幾分……專注的寧靜。
這種感覺很奇異。從小到大,除了小時候母親會這樣給他上藥,受傷後他基本都是自己咬牙硬扛,或者去醫療班進行公式化的處理。像這樣被一個……宇智波……近乎粗暴卻又細致地照顧著,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一種微妙的、帶著點彆扭的暖流,悄悄淌過心間。
上好藥,恰拉助收起藥盒,摸了摸下巴開始進行今日的訓練評估。
“查克拉控製進步明顯,豪火球的形態和威力已經接近標準,豪火龍之術的雛形也算摸到門檻,但查克拉消耗過大,持續性不足。”
“體術和刀法的銜接流暢了許多,寫輪眼的預判運用也開始融入本能,但臨場應變還是稍顯僵硬。”
“幻術抗性有所提升,但主動施展幻術的技巧依舊生澀,精神力不夠集中。”
他一一點評,客觀而犀利,毫不留情地指出不足之處,但語氣中已然沒有了最初的完全否定,反而帶著一種“理應如此”的嚴格。
“綜合來看,”恰拉助總結道,目光落在佐助身上,“以你現在的實力,應對中忍不成問題。若是遇到一些奇怪的忍者,比如今天那個控製沙子的紅毛小鬼,或者……”
他頓了頓,開始毫不避諱地分享情報,這些都是他在木葉有限活動時觀察、以及結合月讀世界認知推斷出的:
“砂隱村另外兩個,用扇子的女忍和玩傀儡的,配合起來有點麻煩,但單體實力一般,找準機會逐個擊破不難。”
“木葉內部,日向一族的白眼麻煩點,三百六十度視野和點穴術很討厭,但體術是他們核心,拉開距離用忍術轟炸或者用高速體術打亂其節奏即可。他們的防禦回天消耗很大。”
“犬塚一族的擬獸忍法配合嗅覺追蹤,速度是優勢,但攻擊模式相對單一,用幻術或者大範圍忍術乾擾其感官。”
“油女一族的蟲子……惡心,但怕火和雷,用範圍性火遁或雷遁清理。”
“奈良一族的影子模仿術需要光線和視線,注意環境利用和快速移動。山中一族的心轉身之術需要精神對抗,保持警惕,用查克拉擾亂自身周圍……”
他將可能遇到的對手類型、家族特點、常見戰術以及應對思路,清晰而冷靜地分析給佐助聽。這份遠超下忍層次的情報掌控力和戰術分析能力,讓佐助再次深刻認識到自己與恰拉助之間的差距。
“……總之,中忍考試對你而言,更多的是一場曆練和展示。”恰拉助最後說道,“不必有太大壓力,但也彆給我……給宇智波丟臉。”
佐助認真聽著,將這些信息牢牢記住,心中對中忍考試的把握又增添了幾分。他看向恰拉助,發現對方正微微歪頭看著自己,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帶著點戲謔的弧度。
“怎麼?被我的博學震驚到了?”恰拉助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隻有在和佐助單獨相處時,他才會偶爾流露出這種與他平日裡高冷形象不符的、帶著點小惡劣的活潑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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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臉一熱,立刻扭開頭,哼了一聲:“……少得意了。”
看著他這副炸毛的樣子,恰拉助眼裡笑意更深了些。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特訓暫告一段落。走吧。”
“去哪?”
“去找卡卡西,然後……”恰拉助伸了個懶腰,動作舒展,帶著一種少年人特有的朝氣,“我們去吃烤肉,然後泡溫泉,好好犒勞一下。”
這個提議讓佐助有些意外,他看向恰拉助。
恰拉助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理所當然地說:“至於花誰的錢……”他嘴角揚起一個狡黠的弧度,“當然是卡卡西啊。他可是我們名義上的監護人呢,這段時間估計也沒少被鳴人和小櫻纏著教學,正好讓他出點血。”
想象了一下卡卡西捂著錢包欲哭無淚的樣子,佐助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向上彎了一下。
好像……不錯。
兩人找到卡卡西時,他果然正靠在一棵大樹下,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旁邊是還在精力旺盛對練的鳴人和小櫻。
“恰拉助!佐助!”鳴人眼尖地發現了他們,立刻跑了過來,臉上又是灰又是汗,卻笑得燦爛。
小櫻也擦了擦汗,跟了過來,關切地看向佐助:“佐助君,訓練結束了嗎?沒事吧?”
佐助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卡卡西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看著聯袂而來的兩個宇智波,尤其是恰拉助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警鈴大作。
“喲,卡卡西,還活著呢?”恰拉助率先開口,語氣“關切”。
卡卡西有氣無力:“啊……差不多快死了,教導問題兒童真是折壽的活計……”
鳴人立刻不滿地嚷嚷:“喂!卡卡西老師!”
恰拉助無視了鳴人的抗議,笑眯眯地雖然這笑容在卡卡西看來堪比惡魔)說出了今晚的安排:“為了慰勞辛苦的指導上忍和努力修行的下忍們,我們決定今晚去木葉最好的烤肉店大吃一頓,然後去泡溫泉放鬆一下。”
鳴人和小櫻立刻雙眼放光:“真的嗎?太好了!”
卡卡西的死魚眼瞬間瞪大,仿佛看到了自己乾癟的錢包在哭泣:“等、等等!最好的烤肉店?!還有溫泉?!這開銷……”
“當然是你請客。”恰拉助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還故意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避開了傷處),“畢竟,你是監護人嘛。而且,在去吃飯前,我們還可以好好在木葉逛一圈,感受一下村子的繁華與和平。”
他特意在“繁華與和平”上加了重音,眼神意有所指地掃過周圍。卡卡西頓時啞口無言,想起自己之前試圖用“村子和平”之類的話來安撫忽悠)恰拉助的黑曆史,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吧。”於是,一行五人外加靈魂出竅卡卡西)逛木葉夜市。華燈初上,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小吃、玩具、忍具攤吸引行人。鳴人像撒歡狗,各攤位前竄來竄去大呼小叫;小櫻克製些,但眼神充滿興奮。
佐助和恰拉助並肩走後麵。佐助習慣性保持酷哥形象,目不斜視,但偶爾飄向路邊三色團子店或手裡劍專賣店目光,暴露少年心性。
恰拉助顯放鬆許多,雙手插族服口袋,悠閒踱步,目光掃熙攘人群溫暖燈火,眼神帶著疏離。這世界“和平”,與他記憶中月讀世界繁榮相似,卻透虛假、建立無數犧牲如宇智波)之上脆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