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如果說有誰一定不會背叛他宇智波佐助,那一定就是宇智波恰拉助。
從恰拉助出現在他麵前的那一刻起,在一次次試探、教導、保護和共享的秘密中,信任已然牢牢紮根。恰拉助來自那個他不敢想象的、擁有著溫暖兄長的世界,恰拉助理解他對力量的渴望、對真相的執著、對宇智波鼬那複雜到極致的恨與……某種他不願承認的、殘存的依戀。他們是彼此在這個冰冷現實中,唯一能夠完全理解對方痛苦和執念的同體,是超越了血緣的、靈魂的共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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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現在情況如何,恰拉助的選擇必然有他必須如此的理由。
無論是什麼,他都信他。
“恰拉助……”佐助的聲音還有些沙啞虛弱,但他用力撐起身體,掙脫了恰拉助一部分的扶持,努力與他並肩站立。雖然腳步虛浮,需要依靠著恰拉助的身體才能站穩,但他的脊梁挺得筆直,那雙黑色的眼眸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終落在卡卡西身上,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冷靜與決絕。
“他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這句話讓恰拉助猛地轉頭看向佐助,對上那雙毫無雜質、充滿了全然的信任的眼睛。那股幾乎要將他壓垮的孤立無援感,在這一刻被硬生生衝開了一道口子。佐助……他的佐助,無條件地站在他這一邊。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佐助的手。兩隻同樣冰涼的手交握在一起。他們不需要言語,眼神交彙間,已經傳遞了所有的支持與決心。
卡卡西看著這一幕,看著那兩個少年緊緊交握的手和眼神,心中五味雜陳。他看到了佐助對恰拉助那種毫無保留的信任,也看到了恰拉助因為這份信任而重新凝聚起來的意誌。他明白,此刻任何語言都無法再動搖他們的決定。
他的目光再次轉向恰拉助,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即使前方是深淵?”
恰拉助迎上他的目光,這一次,他沒有回避。儘管眼底依舊藏著深沉的痛楚,但他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冷靜:“深淵之下,或許有我要的答案。”他頓了頓,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飄向了那個一直沉默佇立著的、黑底紅雲的身影,“……也有我必須麵對的人。”
順著恰拉助的視線,佐助的視線也牢牢地鎖住了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依舊站在那裡,從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根部的死亡、佐助的蘇醒、他們之間的信任、卡卡西的質問——都與他無關。隻有那雙萬花筒寫輪眼,深不見底,倒映著佐助凝視他的身影。
當佐助的目光再次投來時,宇智波鼬的眼神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那裡麵沒有溫度,沒有情感,隻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工具的價值,又仿佛在透過佐助,看著某些遙遠的、早已被埋葬的東西。
帶土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包括佐助和宇智波鼬的注視,包括卡卡西對恰拉助那複雜的關注,也包括佐助對恰拉助全然的信賴。他感到一種扭曲的滿足。
多麼有趣的畫麵啊。
“感人的戲碼就到此為止吧。”帶土失去了耐心,他再次伸出手,搭上了佐助的肩膀,這個動作讓宇智波鼬的眼神驟然銳利,也讓宇智波佐助的身體僵硬了一瞬,另一隻手則隨意地攬住了佐助的腰,將兩個少年都拉向自己。
“該走了。”
神威空間的漩渦開始以他們為中心迅速擴大、旋轉。
“站住!”卡卡西厲喝,身影化作一道閃電疾衝而來,雷切直指帶土!
自來也的亂獅子發之術也再次席卷而至!
鳴人更是拚儘全力,凝聚出螺旋丸,嘶吼著衝上:“放開他們!”
然而,空間的扭曲已經達到了頂點。
所有的攻擊再次落空,沒入那旋轉的虛空,如同石沉大海。
在視線被空間之力徹底吞噬的前一瞬,恰拉助的目光最後掃過戰場——他看到卡卡西衝來時眼中那抹無法掩飾的、超越了監護人職責的焦急與複雜;看到鳴人臉上絕望而不甘的淚水;最後,他的視線再次定格在宇智波鼬身上。
宇智波鼬依舊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消失。在那最後一刻,恰拉助似乎捕捉到,鼬那冰封般的眼神,極其短暫地、在他和佐助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太快,太模糊,他無法分辨其中是否蘊含了任何情緒,還是僅僅隻是他的錯覺。
然後,是徹底的黑暗與失重感。
木葉,同伴,曾經的監護人,以及那個讓他痛徹心扉又無法割舍的兄長……一切都迅速遠去。
他能感受到的,隻有身邊佐助緊緊回握他的手傳來的溫度,以及腰上,帶土那隻手傳來的力度。
他們離開了。
投身於未知的、注定充滿黑暗與荊棘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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