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門在恰拉助身後合攏。
宇智波佐助獨自站在門內,聽著門外那漸行漸遠的、輕得幾乎無法捕捉的腳步聲,直到它們徹底消失在走廊儘頭的死寂中。
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從心底漫出來,然後纏繞住他的心臟,越收越緊。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恰拉助離開時那故作鎮定的眼神,那掩藏在平靜表麵下的疲憊,都反複從腦海中出現,然後折磨著他。
他要去哪裡?去見那個麵具男嗎?還是……有其他危險的任務?
佐助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恰拉助右眼纏繞的繃帶,那滲出鮮血的刺目景象仿佛就在眼前。那雙眼睛,為了救他,付出了何等慘重的代價。而現在,恰拉助又獨自一人,拖著那樣的身體,去麵對曉組織內部那些怪物。
為什麼……不讓我跟著?
擔憂、憤怒與無力感的情緒在他胸中翻湧。他知道自己還不夠強,在麵對帶土、佩恩那個級彆的存在時,他依舊如同螻蟻。
這種認知侵蝕著他的驕傲,也加深了他的恐懼。
他害怕恰拉助為了保護他,再次做出犧牲,害怕某一次分彆,就會成為永遠。
他煩躁地在石室內踱步,往常,恰拉助總會在這裡,或是指點他修行,或是靜靜地陪伴,哪怕隻是各自冥想,那份存在本身,就是對他最大的慰藉。如今,這份慰藉被抽離了,隻剩下令人窒息的空虛。
他走到恰拉助平時習慣倚靠的那麵牆壁前,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冰冷粗糙的石麵,仿佛能從中感受到一絲殘留的溫度。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恰拉助身上那淡淡的、帶著些許清苦藥草的氣息。
這氣息,讓佐助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一陣尖銳的酸楚猛地湧上鼻腔。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瀕臨險境,是恰拉助擋在了自己的前麵。
他想起了那個幻術空間中,恰拉助向他袒露萬花筒的能力時,那雙眼中深不見底的痛苦。
他想起了木葉崩潰計劃中,恰拉助為了護住他,硬生生用肩膀扛下馬基風刃時,那飛濺的鮮血。
回憶,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恰拉助為他付出的太多,多到他無法償還,多到他……無法承受失去。
一種強烈的、近乎本能的衝動在他心中燃起——他必須變強,變得比任何人都強,強到足以粉碎一切威脅,強到足以將恰拉助護在身後,讓他再也不必受傷,再也不必獨自承擔那些沉重的秘密和痛苦。
這不僅僅是為了宇智波一族的驕傲。此刻,佐助清晰地意識到,驅動他追求力量的,有一個更原始、更迫切、也更……難以啟齒的根源——他無法忍受恰拉助離開他的視線,無法忍受恰拉助受到任何傷害。他想要獨占那份溫暖,那份守護,那份……隻屬於他宇智波佐助的、來自另一個“自己”的、扭曲而深刻的羈絆。
念頭,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蕈,帶著妖異而危險的美麗,一旦破土,便瘋狂蔓延。
獨占。
這個詞讓佐助自己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這是不對的。恰拉助是他的……是他的什麼呢?兄弟?不,他們並非血親,甚至來自不同的世界。同伴?這個詞太過淺薄,根本無法形容他們之間那仿佛靈魂共生般的聯係。導師?保護者?這些身份都顯得片麵而蒼白。
那到底是什麼?
佐助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回放出一些被他刻意忽略、或深埋心底的細節。
是恰拉助在指導他修行時,偶爾靠近帶來的溫熱呼吸。
是恰拉助在他訓練後疲憊入睡後,小心翼翼為他披上外袍時,指尖那極其輕柔的觸碰。
是恰拉助看向他時,那雙黑眸中毫不掩飾的、近乎偏執的關切。
還有……那個自稱“阿飛”的麵具男,看向恰拉助時,那充滿掌控欲和扭曲興趣的眼神。每次看到那種眼神,佐助心中都會湧起一股強烈到幾乎要失控的、想要將對方撕碎的暴戾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