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西方,天地玄黃。
與東方昆侖的鐘靈毓秀、不周山的擎天撼地、乃至南方不死火山的熾烈輝煌相比,西方大地,呈現出的是一種近乎傷痕累累的枯寂。
舉目望去,赤地萬裡,山巒多是光禿禿的暗沉色調,如同巨獸裸露的嶙峋脊骨。
河流稀疏,且多渾濁不堪,流淌間帶著一股衰敗氣息。
空氣中靈氣稀薄得可憐,反而彌漫著一種難以驅散的劫氣與隱晦魔意,那是道魔之爭與羅睺抽走祖脈留下的永久創傷。
縱有零星綠意,也多是些耐旱耐瘠的怪異植株,透著頑強的掙紮,而非東方的欣欣向榮。
在這片廣袤的荒蕪深處,有一地,名曰靈山。
此山算得上是西方難得的淨土,雖遠不及東方名山,卻也因殘留一絲微薄靈脈而有些許靈氣彙聚。
山勢不算巍峨,卻自有一股清寂苦寒之意。
山巔有池,池水苦澀,卻偶生幾朵金蓮,算是此地為數不多的祥瑞。
此刻,靈山勝境之中,兩位道人的身影,與這西方的整體格調顯得格格不入,又仿佛天生就該屬於這裡。
一位麵色疾苦,身形消瘦,穿著簡樸的灰布道袍,眉頭似乎永遠凝結著一絲化解不開的愁緒。
他端坐於一塊頑石之上,望著東方,眼神中充滿了羨慕、無奈與一種深沉的悲憫。
正是那西方先天庚金之氣結合一絲寂滅道韻化形的——接引道人。
化形修為太乙金仙中期,其氣息與這西方貧瘠之地隱隱相合,帶著一股渡儘劫波的滄桑。
另一位則麵黃肌瘦,身形更為矮小,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透露著與外表不符的堅韌與智慧,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
他站在接引身旁,同樣望著東方,眼神則更為複雜,有不甘,有渴望,更有一種不服輸的執拗。
正是那西方先天菩提靈根結合智慧之光化形的——準提道人。
修為亦是太乙金仙中期,其氣息更為活躍,帶著一股點化頑石、導人向善的執著。
他們二位,可謂是西方本土孕育的、最具氣運與根腳的先天神聖。
“唉……”接引道人未語先歎,聲音帶著一股天然的悲苦之意,“師兄,你看東方,紫氣東來三萬裡,靈機充沛,神聖輩出。三清盤古正宗,氣象萬千;帝俊太一星空之主,威嚴日盛;女媧伏羲,靈秀天成;便是那十二祖巫,亦有不周山為憑,氣血滔天。反觀我西方……”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眼前清苦的靈山,苦澀道:“大地貧瘠,靈脈斷續,劫氣彌漫。吾等生於斯,長於斯,雖得道體,卻如無根之萍,先天不足。欲尋一道場,穩固道基,竟如此艱難。”
準提道人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接口道:“師兄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東方雖好,卻也紛爭不斷。我西方雖貧,卻正因貧瘠,方顯清淨,正是苦心修持、悟道證真的絕佳之地!”
他話雖如此,但緊握的雙拳卻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他何嘗不向往東方的富饒?隻是形勢比人強,唯有以此激勵自己與師兄。
接引搖了搖頭,悲憫之色更濃:“非是為兄氣短。隻是道途艱難,資源匱乏。吾等伴生之物……”他攤開手,掌心浮現一朵小小的、靈光有些黯淡的十二品金蓮虛影,又指了指準提手中那根看似普通的七寶妙樹杖,“比之東皇鐘、太極圖、盤古幡……相差何止萬裡?未來若想光大吾道,普度西方眾生,難,難,難啊!”
連說三個“難”字,道儘了心中的無力與憂慮。他們能感應到自身道途與“普度”、“興盛”相關,但眼下的環境,簡直是與道途相悖。
準提沉默片刻,咬牙道:“師兄,天無絕人之路!西方貧瘠,乃羅睺造孽,天道不公!然天道五十,衍四十九,遁去其一!這一線生機,未必不能在我西方!”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接引:“吾等既生於此,便當擔此重任!東方神聖能憑借跟腳氣運迅猛精進,吾等便以毅力、智慧與願力彌補!資源匱乏,便去爭,去尋,去化緣!終有一日,吾要讓這西方大地,亦綻放無量光,成就極樂淨土!”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和……一絲未來“與我有緣”的執念萌芽。
接引看著師弟那堅定的眼神,心中愁苦稍減,也被激起一絲波瀾,合十道:“阿彌陀佛……師弟有此宏願,為兄豈能落後?隻是前路坎坷,需步步為營,忍耐寂寥。”
“忍得寂寞,方見真如!”準提重重頓了一下妙樹杖,杖身泛起微光,顯示其心誌之堅。
就在這時,二人同時心有所感,望向東方天際。隻見一道赤紅如火的遁光,正悠哉遊哉地掠過西方邊緣,那逍遙自在、氣運磅礴的氣息,與西方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正是那遊曆洪荒的紅雲老祖。
接引和準提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追隨著那道遁光,直至其消失在天際。眼中神色,複雜難明。
有對外界繁華的向往。
有對自身處境的無奈。
更有一種深藏的、亟待改變的渴望與……決心。
靈山的風,帶著西方特有的乾澀與苦寒,吹動著兩位道人的衣袍。
他們就像這貧瘠土地上頑強生長的菩提樹,根係深深紮入苦難的土壤,渴望撐起一片屬於自己的、不一樣的天空。
西方的崛起之路,注定布滿荊棘,但種子,已然在這片愁苦的土地上,悄然種下。
隻待因緣際會,便要破土而出,震驚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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