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帶走一片雲彩
五更天,襄陽城還沉浸在睡夢中。趙陳站在院中央,環顧這個住了數月的地方。一張木桌,兩把竹椅,牆角還放著郭襄昨日忘拿的練功木劍。一切如常,隻是他即將離開。
沒有收拾行囊,沒有留下書信。趙陳隻是將郭襄那柄木劍擺正,又拂去桌麵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推門而出。
晨霧如紗,籠罩著寂靜的街道。趙陳的白發與霧氣融為一體,腳步踏在青石板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城門處的守軍打著瞌睡,他甚至沒有施展輕功,就這麼從容地從半開的側門走了出去。
襄陽城外的小山坡上,趙陳駐足回望。城中最高處是郭府,西邊城牆下是他曾住過的破廟,更遠處那個小山坡上,有兩座不起眼的墳塋。七十年的光陰,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不過如此。
"就這樣吧。"趙陳輕聲自語。
初升的朝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白發邊緣染上金邊。他轉身離去,沒有猶豫,沒有不舍,正如七十年前他二十一歲身穿來到這個世界時一樣,毫無預兆,突如其來。
郭襄在寅時準時醒來,眼皮卻莫名跳個不停。她按慣例洗漱完畢,拿起木劍準備去師父院中晨練,胸口卻莫名發悶。
"奇怪..."少女揉了揉心口,加快腳步。
院門虛掩著,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郭襄輕輕推開門:"師父?弟子來了。"
沒有回應。院中石桌上放著一盞涼透的茶,旁邊擺著那本《乾坤陰陽無極功》的手抄本,下麵壓著一張紙條。
郭襄的手微微發抖,拿起紙條,上麵隻有簡單一行字:
"好好練功,有緣再見。"
木劍"啪嗒"掉在地上。郭襄衝進屋內,又跑遍小院每個角落,最後呆呆站在院中央,終於明白師父已經離開了。
她沒有哭,隻是慢慢撿起那本手抄本,緊緊抱在胸前。晨風吹散霧氣,陽光灑滿小院,仿佛那個人隻是暫時出門,隨時會回來敲她的額頭說"功課加倍"。
襄陽城另一頭,黃蓉正在梳妝,突然心有所感,推開窗戶望向遠處。郭靖走進來:"蓉兒,怎麼了?"
"不知為何,總覺得今日有什麼變了。"黃蓉微微皺眉。
郭靖笑道:"怕是昨夜沒睡好。今日要與呂文煥商議防務,得快些準備。"
與此同時,清虛子正在終南山巔打坐,忽然睜眼望向襄陽方向,手中拂塵無風自動:"天機忽變,那位...走了?"
武當山,張三豐正在教授弟子太極拳,動作突然一頓,白眉下的雙眼閃過一絲了然,隨即恢複如常:"接著練。"
而此時的趙陳,已經走出十餘裡。他沒有施展輕功,就這麼一步一步地走著,享受著久違的自由。路邊的野花開了,他駐足觀賞;溪水潺潺,他蹲下掬一捧飲下;遠處山巒起伏,他隨意選了個方向繼續前行。
係統始終沉默,仿佛理解宿主需要這份寧靜。直到正午時分,趙陳在一棵老槐樹下歇腳時,它才出聲:
"宿主接下來有何打算?"
趙陳摘下一片槐葉,放在掌心把玩:"沒有打算。"
"不尋找什麼?"
"不尋找。"
"不去何處?"
"隨處走走。"趙陳將槐葉拋向空中,看著它隨風飄遠,"看山看水,聽風聽雨。"
係統再次沉默,這次帶著某種默契的認可。
趙陳拍拍衣袍起身,繼續前行。白衣白發,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卻又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前方道路分岔,他隨意選了左邊那條,向著遠山走去。
正如七十年前他身穿到這個世界一樣,沒有原因,沒有目的。如今離開襄陽,也不過是隨心所欲的一次轉身。
沒有帶走什麼,也沒有留下什麼。就像徐誌摩那首詩: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路還長,且隨意走走。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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