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鄭重道："機關城上下，必守口如瓶。"
趙陳怔了怔，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群人，明明知道了他的過去，知道了他的暴戾，知道了他的手上沾滿鮮血……卻反而更敬重他了？
"行了行了。"他擺擺手，"該吃吃該喝喝，彆整這些虛的。"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大廳內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趙陳的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
繡娘……平安……
四十六年了。
......
深夜。
趙陳獨自坐在機關城的最高處，望著滿天星辰，手中拎著一壺酒。
"係統。"他在心中默念，"我穿越到這個世界……多少年了？"
【七十年三個月零五天。】
"記得真清楚啊。"趙陳灌了口酒，"當初要不是繡娘給我那碗粥，我可能第一天就餓死了。"
【宿主……】
"放心，我沒那麼脆弱。"趙陳笑了笑，"隻是沒想到，百曉堂連這些都能查到。"
他仰頭望天，忽然問道："係統，你說……繡娘和平安，會不會在某個世界過得很好？"
【根據多元宇宙理論，存在無限可能。】
"嗬，你這回答真夠敷衍的。"
趙陳又灌了口酒，沉默片刻，忽然低聲道："其實我知道，他們就是死了，死在這個世界，死在我懷裡……而我，連報仇都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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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壺，指節發白。
【宿主已為華夏百姓斬敵數千，功德無量。】
"功德？"趙陳嗤笑一聲，"我要那玩意兒有什麼用？能換回繡娘和平安嗎？"
係統沉默了。
夜風拂過，趙陳的白發隨風飄動。九十一歲的麵容，二十八歲的身體，七十年的記憶……這一切，荒誕得像個笑話。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趙前輩。"是蓋聶的聲音，"可否一敘？"
趙陳頭也不回："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吹風？"
蓋聶走到他身旁坐下，手中同樣拎著一壺酒："有些事，想請教前輩。"
"說。"
"前輩的《乾坤陰陽無極功》，可否傳授天明？"
趙陳轉頭看向蓋聶，挑了挑眉："怎麼，你這個當師父的教不了？"
蓋聶搖頭："我的劍道，不適合天明。他性子跳脫，倒是與前輩的功法更為契合。"
趙陳喝了口酒，沒有立即回答。
蓋聶繼續道："那孩子……與荊軻很像。"
提到荊軻，蓋聶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趙陳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行啊，不過有個條件。"
"前輩請說。"
"叫我一聲老趙就行，彆整天前輩前輩的，聽著彆扭。"
蓋聶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微揚："好，老趙。"
兩人相視一笑，碰了碰酒壺。
夜風漸涼，星辰閃爍。
趙陳望著遠處的山影，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
第二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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