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襲人平穩的呼吸,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賈璋心裡那點初來乍到的新鮮感和期待感,在這份靜謐中緩緩沉澱,困意上湧,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溫軟又帶著幾分催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寶玉,醒醒,該起床了。”
賈璋迷迷糊糊地睜開惺忪睡眼,眼前光影朦朧,映出襲人那張熟悉的俏臉。
直到這一刻,他才徹底確認,昨夜種種,並非南柯一夢!
他是真的穿越了!
困意未消,賈璋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嗓音帶著初醒的沙啞:“襲人,什麼時辰了?”
襲人輕輕托著他的後背,將他扶著坐了起來,“已經寅正了,再過一會兒,老爺就要去上值了。”
寅正?也就是淩晨四點!
賈璋長長歎了口氣,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古人的作息。
誰家好人早上四點起床啊?
淩晨四點的洛杉磯,他沒見過;但看這架勢,淩晨四點的榮國府,怕是要成為他的日常了。
晨昏定省的規矩,就要求了他的作息要和父親賈政保持一致。
好在賈政的官職隻是個從五品的工部員外郎,不用參加朝會,否則,他怕是寅初就得起床。
饒是百般不情願,賈璋也隻能在襲人的服侍下,離了那溫暖的被窩。
他剛站穩,便魚貫而入六個俏生生的小丫鬟,手裡捧著金盆、玉碗、絲帕等洗漱工具,一字排開。
賈璋前世哪見過這種陣仗,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嘖嘖嘖,賈寶玉還真是會享受,過的都是什麼神仙日子?
襲人取過一方素白絲帕,在冒著氤氳熱氣的金盆裡浸透,稍稍絞乾,輕柔地在他臉上擦拭起來。
溫熱的觸感讓他舒服地眯起了眼,這哪裡是洗臉,分明就是麵部spa。
全程都不需要他自己動手,自有小丫鬟們各司其職,將他伺候得明明白白,舒舒服服。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太腐蝕人了!
收拾妥當,小丫鬟們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獨留襲人侍立一旁,準備為他更衣。
當襲人捧出一套大紅配大綠,繡工繁複的錦袍時,賈璋頓時眼皮一跳,感到一陣惡寒。
讓他和原主一樣,穿成個行走的調色盤,四處招搖,當個顯眼包,他是真的受不了。
“襲人,”他當即出聲製止,“換套素淨些的。”
襲人捧著衣服的手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二爺,您往常……不最是喜歡這些鮮亮顏色麼?”
賈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又不是小孩了,理應穿得成熟穩重些。”
“以後彆再拿這些花裡胡哨的衣服來晃我的眼了。”
襲人微微一怔,旋即秒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臉頰上悄然飛起兩朵紅霞,連忙轉身去翻找彆的衣物。
不多時,她捧回一套月白色的常服,隻是上麵的玉佩、絡子、荷包等配飾依舊是五彩斑斕。
見賈璋眉頭又皺了起來,襲人連忙解釋:“二爺,這……這已經是您最素淨的衣裳了。”
賈璋也隻能無奈接受,“罷了。”
他略作沉吟,吩咐道:“往後府裡給我做衣服的時候,你記得跟他們說一下,顏色不要太過鮮豔和駁雜。”
襲人低眉垂首,輕輕應了聲“是”,便開始為他更衣。
賈璋突然想起係統任務,狀似隨意地問道:“襲人,我還有多少私房銀子?”
襲人整理衣襟的手微微一頓,“二爺,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賈璋眼也不眨地信口胡謅:“昨晚你服侍得很好,我想著賞你點銀子。”
襲人聞言,心裡一暖,沒想到寶玉竟能想到這個,連忙推辭:“二爺,這都是奴婢分內的事......”
賈璋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讓你拿著就拿著,這都是你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