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璋閉了閉眼,似不忍回憶,再睜開時,神色變得異常堅定,“什麼結局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個夢,讓我幡然醒悟!”
“在夢裡,”他語氣沉痛,帶著深深的自責,“我懦弱無能,不孝不義!眼睜睜看著大廈傾頹,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直至大禍臨頭,才追悔莫及,卻已經無力回天!”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黛玉,“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渾渾噩噩,不能再無所事事,至少我也要有保護你的實力。”
“所以我才有了些許變化,卻是不想被你察覺到了。”
黛玉聽他這麼說,心中既是感動,又是擔憂,“寶玉,能說說,在夢裡,我如何了?”
賈璋輕輕握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觸感細膩如玉,“林妹妹,你成了......我的新娘。”
黛玉聞言,臉頰“唰”地一下紅透了,忙將手從賈璋手中抽出來,“我與你說正經的,你又胡唚!編些渾話來哄我!”
賈璋四指並攏,舉至耳畔,神色嚴肅:“林妹妹,我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
他凝視著黛玉羞紅的臉,語氣轉為沉痛:“隻是......你我成親後不久,家族就發生巨變。你身子本就單薄,加之憂思驚懼,一病不起,不久便......香消玉殞。”
“而我,”他聲音哽咽,眼中泛起淚光,“痛失摯愛,心如死灰,最終……看破紅塵,遁入空門……”
那黯然神傷的模樣,仿佛真真切切經曆過那場生離死彆。
黛玉見他如此情狀,心中早已信了大半,柔聲安慰道:“常言道,夢是反的,我看這夢也未必準。”
賈璋又握住黛玉白皙的小手,“即便是假的,我也絕不容許夢中的情景在現實中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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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目光深邃,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不管我願不願意,我都必須改變!”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黛玉,“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都要護你周全,絕不讓你受到半分傷害!”
黛玉迎著他那真摯而熾熱的目光,心裡如小鹿亂撞,輕輕點了點頭。
夢的真假已不重要,寶玉所表現出來的深切情意與保護之心,卻是真真切切,做不得偽。
她和寶玉從小一起長大,她對寶玉已經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從前寶玉雖然親厚,卻從未表露過這方麵的心跡。
如今,聽到寶玉的深情表白,還說她是他將來的妻子,更許下如此重諾,黛玉隻覺一顆心被填得滿滿的,先前那點疑慮早已煙消雲散。
這一次,她是徹底信了。
一個男孩,為了心愛的女孩,做出任何改變,都是有可能的。
她抬起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望著賈璋,眸中是全然的信任與依賴:“寶玉,我相信你!”
賈璋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說服黛玉這妮子了。
他也沒說謊,他確實是要保護林黛玉不受傷害。
此刻情意正濃,氣氛旖旎。
情緒都烘托到這兒了,賈璋正欲抬手,想將黛玉那纖瘦的肩膀攬入懷中,卻聽到門外傳來襲人的聲音。
“二爺,周大娘來了,說是來給林姑娘送東西。”
賈璋和黛玉對視一眼,皆是迅速調整了一下心情和神色。
賈璋定了定神,揚聲道:“進來吧。”
簾櫳輕響,襲人側身引著周瑞家的走了進來。
隻見周瑞家的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臉上堆著慣有的、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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