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波被他這番犀利的言辭和那雙突然變得冰冷、隱隱帶著殺氣的眼神,嚇得下意識後退了兩步,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敢應戰嗎?
他敢個錘子!
那些煉髓境高手都死在賈璋的箭下,他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能接得住?
一箭下去,他還有命活?
忠順王見兒子如此不爭氣,竟被賈璋一句話就嚇退了,心中既惱怒又失望,不得不親自下場。
他上前一步,擋在徐波身前,陰沉著臉對賈璋道:“賈璋,休得猖狂!你還想在大明宮殺宗室子弟嗎?”
“本王知道你武藝高超,箭術更是不俗,但大明宮不是你逞凶鬥狠的地方。”
“你說你們賈家和反叛勢力毫無淵源,簡直是信口胡說,睜眼說瞎話!”
“哦?”賈璋眉頭一挑,“不知王爺何出此言?”
“晚輩愚鈍,還請王爺明示,這反叛勢力究竟是誰?我們賈家又和他們有什麼淵源,竟讓王爺如此篤定?”
忠順王先看了一眼太上皇,見他麵無表情,頓時不知該說不該說。
不說?如何洗清王府的嫌疑?如何坐實賈家的罪名?
說?必定會觸及太上皇心中最深的傷疤和禁忌,龍顏大怒的後果不堪設想。
但事已至此,騎虎難下,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有證據表明,此次作亂的叛軍,和義忠親王有關。”
“當年,正是你們賈家的賈敬私自將他們帶出去的,其中一個,如今還堂而皇之地住在你們賈家。”
“賈璋,你說,這算不算是淵源深厚?”
此言一出,大殿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賈璋見太上皇沒有說話,答道:“如此說來,確實有些淵源。”
“不過,王爺,即便我們賈家的淵源再深厚,也比不上王府啊!”
“我們賈家頂多算是外臣,赦大伯和敬大伯當年也已經因此而接受過懲罰了。”
“而王爺您呢?義忠親王可是您大哥,這麼比起來,您是不是更有勾結叛軍的嫌疑呢?”
“你們兄弟之間的血脈親情,難道不比我們賈家這臣屬故舊的關係,要親近、深厚得多?”
“畢竟,他們可是您的親侄兒和親侄女啊!”
賈璋不等忠順王反駁,繼續輸出,字字如刀:“細說起來,我和王府的爭端,起因隻是一個小小的口舌之爭。”
“世子認為長幼有序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如今看來,王府是在用實際行動踐行這一理念啊。”
忠順王被他這番一連串的質問和指控逼得亂了方寸,急於擺脫乾係,厲聲喝道:“你休要胡言亂語!”
“從他反叛時起,他便不再是本王的大哥!我們王府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賈璋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王爺,你們的血緣關係都可以脫離,我們賈家的臣屬關係,為什麼就不能脫離呢?”
“何況,太上皇當年已經下旨為義忠親王平反,如此您也不認這個大哥?”
“王爺連血緣至親都不願相認,這般親情淡漠,難保對陛下不是如此,勾結叛軍,參與反叛也就說得通了。”
“黃口小兒!安敢在大殿之上如此信口雌黃,汙蔑本王!”忠順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賈璋怒罵。
就在這時,大殿之上,響起用手指敲擊床榻的聲音,“嗒……嗒……嗒……”
聲音不大,節奏緩慢,卻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瞬間讓劍拔弩張的兩人安靜下來。
“你們……鬨夠了沒有?”太上皇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賈璋立刻收斂了所有鋒芒,重新伏低身子,恭敬道:“微臣失儀,言語無禮,請太上皇恕罪!”
忠順王的滿腔怒火瞬間熄滅,躬身道:“兒臣一時激憤,請父皇息怒!”
太上皇沒有看他們,用手指輕揉著太陽穴,似在沉思。
片刻後,太上皇吩咐道:“戴權,去請......皇帝過來。”
戴權恭聲領命:“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