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璋回想起原著中的劇情,秦可卿是今年冬天生病,卻在次年的九月初三,和遠在揚州的林如海同日亡故。
期間大概間隔了近一年時間。
可以推斷,即便沒有自己插手,秦可卿大概率也不是因為這次的獵場刺殺案被賜死的。
必然是將來發生了某些不為人知的變故,才導致了她和林如海這兩個看似毫不相乾的人雙雙殞命。
而現在,賈璋要將秦可卿從這命運的漩渦中提前摘出來。
至於林如海,時間還早,將來再設法營救也不遲。
拋開這些想法,賈璋打馬回了寧榮街,徑直去了寧國府。
他輕車熟路來到內院秦可卿的臥房。
屋內依舊彌漫著淡淡的甜香和藥味,但躺在床榻上的秦可卿,氣色明顯比昨日好了不少。白皙的麵頰透出些許血色,不再是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見賈璋進來,秦可卿那雙勾魂奪魄的美眸瞬間亮了,宛如注入了一汪春水,更添了幾分嫵媚。
她唇角微揚,露出一絲真切的笑意,不等賈璋開口,便主動對房間內服侍的寶珠、瑞珠吩咐道:“你們先出去,我和寶二叔有要事相商。”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疑慮和擔憂——奶奶和寶二爺單獨相處,終究於禮不合。
但見奶奶態度堅決,而寶二爺神色坦然,她們也不敢多言,隻得低聲應“是”,躬身退了出去,並細心地關上房門。
作為秦可卿的丫鬟,即便主子們有什麼,她們也得主動遮掩。
賈璋上前兩步,走到床前,剛在榻邊坐下,秦可卿便自然而然地、帶著幾分依賴地傾身過來,依偎進他的懷裡,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
這自然流暢、毫不掩飾的親昵舉動,讓賈璋心中微微驚訝,情天情海幻情身的秦可卿果然大膽。
黛玉和晴雯對他的好感度同樣已經滿了,但她們卻遠沒有秦可卿這般主動。
賈璋輕輕摟著她的纖細的腰肢,感受著懷中嬌軀的柔軟與溫熱,低聲道:“昨兒回去後,我思前想後,總覺得你一直住在寧國府,並非長久之計。”
“我想了一個主意,或許能讓你徹底擺脫眼前的困局。”
秦可卿在他懷中微微仰起臉,輕聲詢問:“什麼主意?”
賈璋輕撫著她的青絲,緩緩開口:“假死脫身!”
秦可卿的身體輕輕一顫。
賈璋繼續解釋:“其一,可以擺脫皇室身份的桎梏,和他們徹底撇清關係,和過去的恩怨情仇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其二,也可以和寧國府切割,從此你不再是賈蓉的妻子,賈珍的兒媳。”
他頓了頓,凝視著秦氏的雙眸:“其三,你我之間,便再無阻礙,我們可以無拘無束地在一起。”
秦可卿聞言,麵露喜色,美眸瞬間亮了起來,她抓住賈璋的衣襟,急切地確認:“真的嗎?”
“我們......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嗎?”
賈璋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隻是……”
“隻是,”賈璋的語氣變得嚴肅,“從此以後,你得放棄義忠親王女兒的身份,也不再是秦業的女兒,你得隱姓埋名,甚至,不能和外人有太多接觸。”
秦可卿聽罷,神色暗淡了幾分,頗有些傷感:“我總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是個不祥之人。”
“父母早亡,身份離奇,養父和弟弟也沒把我當作真正的親人看待。”
“出嫁之後遇人不淑,公公覬覦,丈夫懦弱。”
“而那些與我血脈相連的所謂親人,又何曾念過半分親情?出了事,隻想推我出去頂罪……”
說著說著,秦可卿淚眼朦朧,又濕了眼眶,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我這一生,仿佛就是個錯誤……”
賈璋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的眼淚。目光堅定:“可卿,你不是不祥,也不是錯誤。”
“恰恰相反,你是這世間難得的珍寶,就連天地都為之嫉妒,這才讓你曆經磨難。”
賈璋的手臂微微用力,將秦可卿摟得更緊了,“如今,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風雨之後迎來了彩虹。”
“從今往後,我會疼你,愛你,護你,將過往你缺失的所有,都加倍補償給你。”
“寶玉……”秦可卿癡癡地望著他,淚眼婆娑中帶著無限的感動和依賴,“遇見你,真好!”
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以往的那些身份,帶來的隻是痛苦,不要也罷!”
“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
她伸出纖纖玉手,輕撫著賈璋的臉頰:“寶玉,你不會拋棄我吧?”
賈璋握住她的手,迎著她忐忑的目光,堅決道:“當然不會!”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這古老而熾烈的誓言,如同最猛烈的撞擊,狠狠敲在秦可卿的心上,所有的擔憂和不安在這一刻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