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璋無奈地搖了搖頭,對王熙鳳笑道:“鳳姐姐,咱們這邊說話。”
說罷,便引著王熙鳳走到院中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
王熙鳳見四下無人,才收斂了笑容,壓低聲音道:“寶兄弟,今兒一早,代儒老太爺來府裡找老太太求人參。”
“說賈瑞那混賬東西病得厲害,大夫開了方子,要喝‘獨參湯’。”
“你說……咱們是給,還是不給?”
賈璋聞言,坦然道:“給啊,為什麼不給?”
王熙鳳一愣,有些意外:“給?寶兄弟,你忘了賈瑞那混賬東西之前……”
賈璋打斷她,淡淡道:“鳳姐姐,畢竟還是族人,若是不給,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麵子上也過不去。”
“況且,賈瑞已經為他之前的混賬行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隻要他從此以後洗心革麵,不再來騷擾鳳姐姐,此事,就算是結了。”
“又何必再為了二兩人參橫生枝節呢?”
王熙鳳聽他這麼說,撇了撇嘴,幽幽道:“還是寶兄弟你心善,格局大。”
“要依著我的性子,絕不會如此輕易就便宜了他!想到他之前那副惡心人的嘴臉,我就……”
賈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鳳姐姐,這真不算便宜他!”
“以後,他即便再看到你,也再生不出任何齷齪的心思。”
王熙鳳聞言,心中猛地一震,丹鳳眼瞬間睜大,難以置信地看向賈璋,聲音壓得更低,“不是吧?寶兄弟,難道你……?”
說著,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帶著幾分驚悚和好奇,飛快地掃了一眼賈璋的下半身,“怎麼府裡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呢?”
賈璋被她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沒好氣道:“鳳姐姐!你看我乾嘛呀?是他不行,又不是我不行!”
“想必是代儒叔公愛惜顏麵,不想讓賈瑞不行的事情鬨得人儘皆知,斷了他們家的香火傳承,所以才選擇瞞下來吧。”
王熙鳳秀眉微蹙,疑惑道:“不行就是不行,他們再怎麼瞞,這香火該斷還得斷啊!”
賈璋笑道:“鳳姐姐,你這麼聰明伶俐的人兒,怎麼連這點關竅也想不清楚?”
“隻要賈瑞將來娶了妻子,他妻子生下個兒子,誰會知道賈瑞不能生?誰又能知道這兒子不是他的?”
“到時候,代儒叔公家有了香火繼承,‘不行的事兒’自然也就遮掩過去了!”
王熙鳳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發出“嘖嘖嘖”的聲音,用一種全新的、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賈璋,道:“寶兄弟啊寶兄弟!沒看出來,你懂的……還真不少啊!”
“這種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的彎彎繞繞,你倒是門兒清!”
隨即,王熙鳳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語氣帶上了幾分擔憂:“可要按你這麼說,那我這次,豈不是把他們家給得罪死了?!”
“賈瑞可是知道,上次是我設計誆他出去,才讓他遭了大難。他和他那爺爺,能不記恨我?!”
賈璋聞言,神色不變,“賈瑞有錯在先,意圖不軌,他還敢鬨翻天不成?”
“代儒叔公作為一個老學究,他這一輩子的老臉難道不要了?”
“就算他們心裡知道是你設計的,可他能拿出真憑實據證明是你指使人教訓他的嗎?空口白牙,誰能信?”
“鳳姐姐,你可是脂粉堆裡的英雄,難道還會怕這些?”
王熙鳳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就不能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