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璋來到府門的時候,賈大已經牽著兩匹馬,在府門外等著他了。
天色尚且朦朧,隻有東方天際剛剛泛起一點魚肚白,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見到賈璋出來,賈大連忙拱手行禮,“二爺”。
賈璋輕輕點了點頭,接過馬韁,翻身上馬,賈大也連忙跟上。
馬蹄踏在清晨寂靜的路上,發出清脆而富有節奏的“噠噠”聲,打破了黎明的寧靜,一路朝著南鎮撫司衙門疾馳而去。
北風呼嘯,神京街道上人煙稀少,隻有早起的小販在開門營業。
不到一刻鐘,兩人便到了南司門前。
守門的力士看到賈璋,先是一愣,隨即連忙小跑過來,躬身行禮,“屬下參見大人!”
賈璋點了點頭,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守門力士,“辛苦了”。
力士連忙接過馬韁,臉上滿是詫異,支吾道:“不......不辛苦。”
還從來沒有上官給他說辛苦了,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複。
聽到這簡單質樸的回答,賈璋有些好笑,帶著賈大走進衙門。
還好,此時還沒到卯時,點卯的鐘聲也還沒敲響,他總算是沒有成為一個不好的榜樣。
門房力士們看著賈璋的背影,眼神裡滿是由衷的欽佩。
他們在南鎮撫司守門這麼多年,何時見過準時準點來衙門點卯的鎮撫使大人?
以前的大人們,哪個不是日上三竿才來?或者乾脆找借口不來。
他們作為南司主官,隨便找個“外出查案”、“體察下情”的借口,下屬們誰敢質疑半句?
可賈大人偏偏沒有!
而且,賈大人出身尊貴,自身又是子爵,年紀輕輕,實力高強,簡在帝心……擁有如此多的特權和資本,竟然還能如此自律勤勉!
這份以身作則的態度,很難不讓人心服口服啊!
想到此處,門房力士們對賈璋的敬畏和傾佩,又加深了一層。
賈璋邁步走進南司,天色剛有一點蒙蒙亮,但衙門裡卻是燈火通明。
隨處可見三三兩兩的人影走動,神色匆匆,彌漫著緊張而忙碌的氣氛。
賈璋也不知道這是南鎮撫司的常態,還是因為昨天他吩咐和光他們查案,才使得整個衙門早早便運轉起來。
他徑直來到二堂自己辦公的房間,剛在椅子上坐下,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
隻見和光、方圓、喬工、方不阿四人齊齊走了進來。
賈璋掃了他們一眼,四人眼圈發黑,神色疲憊,顯然是一夜未眠。
他們進來後,齊齊向賈璋作揖行禮,“下官參見大人。”
賈璋示意他們免禮,“看你們的樣子,是一夜沒睡?”
僉書和光道:“事情未曾查清,下官不敢休息。”
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奉承道:“大人真乃我輩楷模!兢兢業業,克己奉公!”
“大人這麼早就來衙署處理公務,實在令下官等汗顏,真是南司之福!”
一群通宵的,誇他來得早?
如果不是看他神色認真,語氣誠懇,賈璋都要以為是挖苦了。
他擺了擺手,“為陛下效力,分憂解難,乃是臣子本分,理應如此。”
他的目光掃過四人,“你們這個時候一起來找我,難不成是查出什麼眉目了?”
和光聞言,戰戰兢兢道:“回大人,確實查到了一些線索,事關重大,特來向大人彙報,請大人定奪。”
賈璋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說說吧,都查到些什麼了?”
百戶喬工性子最急,也是此事的直接責任人,他按捺不住,搶先說道:“大人,卑職失察!卑職之前一直將看守倉庫的差事,安排給一個叫池鯉的小旗負責。”
“此人平日裡看著還算老實本分,可就在前兩天,他突然向卑職告了病假,卑職也沒覺得有任何異常,便同意了。”
“昨日事發後,卑職心知有異,立刻派人去他家中尋他,卻發現……發現已經人去屋空,早已不見蹤影!不知去向!”
賈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眉頭微皺,神色不睦,冷聲道:“這麼巧?提前兩天請病假?如今還消失了?”
“難道他還能未卜先知,知道本官昨日會去巡視倉庫,發現濕甲不成?!”
“你們,該不會是一起想了個借口糊弄我吧?”
僉書和光連忙解釋,“大人息怒!容下官詳稟。”
“我們一致認為池鯉的嫌疑最大,便立即加派人手,對池鯉的鄰裡、親朋進行秘密走訪和調查。”
“結果發現,就在前段時間,池鯉和一個從南方來的大夫接觸頗為頻繁。”
“而據查證,這個南方大夫……大人您也知道,正是那個名為張友士的遊方郎中!”
“張友士?”賈璋目光一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和光點了點頭,“大人,正是您前幾天抓的那個張友士,目前正關在北司衙門的詔獄裡。”
“下官推測,池鯉可能是看到張友士落網,這才請了病假準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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