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者的笑比港口的海風還冷，指尖藏在袖管裡微微發抖——那是緊張，不是順從。冰淩盯著他泛白的指節，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寒鈺，眼神往旁邊的鐵皮箱掃了一眼：箱子後藏著個黑衣守衛，弩箭正對著寒鈺的後腰。
“彆耍花樣。”寒鈺似是沒察覺，劍刃卻又往前送了半寸，抵得指揮者喉嚨發緊。指揮者喉結滾了滾，強裝鎮定地轉身，腳步卻故意往鐵皮箱的方向偏——他在等守衛動手。
冰淩突然出聲：“走直線。”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同時指尖凝出縷細冰，悄無聲息地射向鐵皮箱。“啪”的一聲，冰刺打中守衛的弩弦，弦斷的脆響讓指揮者身子一僵。
“你……”指揮者剛想喊，寒鈺已經扣住他的手腕，將人往身前一擋：“再動，我先廢了你。”周圍的守衛瞬間繃緊，手按在武器上，卻不敢上前——指揮者還在對方手裡。
一路往通道口走，地麵的油漬黏著鞋底，每走一步都像拖著鉛塊。港口的探照燈掃過，把守衛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影子裡的玄鐵刀泛著冷光，像隨時會撲過來的野獸。冰淩的手臂還在流血，血滴在油漬上，暈開小小的紅圈，很快又被夜風凍住。
“就是這兒了。”指揮者指著牆角的暗門，門縫裡漏出點黴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寒鈺眯起眼——暗門周圍的地麵有新鮮的劃痕，是剛被翻動過的痕跡。“你先推開門。”他把指揮者往前推。
指揮者的手剛碰到門板，突然猛地往後掙，從袖裡摸出張黑色符紙往地上一扔！符紙落地即燃，黑色的煙瞬間彌漫開來，同時傳來他的嘶吼：“動手！殺了他們！”
煙裡竄出十幾個黑影，玄鐵刀劈在空氣裡“呼呼”響。寒鈺立刻把冰淩往身後護，劍刃劈開濃煙，正好擋住迎麵砍來的刀——“當”的一聲，火花濺在濃煙裡，映出守衛猙獰的臉。冰淩趁機凝聚冰盾，冰盾剛成型，就被三把刀同時砍中，“哢嚓”裂開細紋，冰屑濺得她滿臉都是。
“往暗門衝！煙散了更麻煩！”寒鈺大喊，劍刃帶著魂火橫掃，逼退周圍的守衛。冰淩點頭，冰盾往身前一推，撞開兩個守衛，伸手去拉暗門。可暗門被鎖死了，鎖孔裡還插著根玄鐵銷子！
“鎖沒開！”冰淩急得冒汗，身後的守衛已經撲上來，玄鐵刀擦著她的披風劃過，把披風砍出個大口子。寒鈺轉身替她擋了一刀，後背的舊傷被扯動，疼得他悶哼一聲，卻還是咬牙把劍往鎖孔裡插——“哢嗒”一聲，銷子被劍刃挑開，暗門終於能推開了。
兩人跌進暗門，寒鈺反手用劍抵住門，暫時擋住追來的守衛。暗門後的通道黑漆漆的，隻有牆壁上的油燈泛著昏黃的光，油味混著黴味嗆得人咳嗽。冰淩摸出火折子，點亮一盞油燈，才發現通道窄得隻能容一人通過，牆壁上還嵌著生鏽的鐵刺，稍不注意就會被劃傷。
“快走，他們很快會撞開門。”寒鈺拔回劍，跟著冰淩往通道深處走。身後的暗門“咚咚”響，守衛們在用刀砍門，門板上的木屑不斷往下掉。通道裡的回聲把砍門聲放大，像敲在兩人的心上，每一聲都讓人心跳加速。
走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前方突然傳來腳步聲。冰淩立刻吹滅火折子，通道瞬間陷入黑暗。腳步聲越來越近，還伴著金屬碰撞的聲音——是守衛的鎧甲聲！寒鈺握緊劍，貼在牆壁上，能感覺到牆壁的冰冷透過衣料傳來，讓他稍微冷靜了些。
等腳步聲靠近，寒鈺突然衝出去，劍刃直指最前麵的守衛！守衛沒反應過來，被劍刺穿鎧甲，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剩下的守衛立刻舉斧砍來，斧刃帶著風聲，直逼寒鈺的胸口。冰淩趁機點燃火折子，凝聚冰刺射向守衛的眼睛——守衛慌忙躲閃，寒鈺趁機一劍砍斷他的斧柄，又一腳將人踹倒。
“這些是‘重甲衛’，鎧甲厚，砍關節！”寒鈺喊道，劍刃轉向一名守衛的膝蓋。冰淩點頭，冰刺專挑守衛的手腕和腳踝，很快就有三名守衛倒在地上。可剩下的守衛卻突然變了陣型，四人一組，把兩人圍在中間，重斧揮舞得密不透風，連冰淩的冰刺都射不進去。
“他們在縮包圍圈！”冰淩的冰盾已經碎了，隻能靠寒鈺的劍抵擋。寒鈺的胳膊開始發抖，劍刃上的魂火越來越淡，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兩人都會被耗死。他盯著守衛的陣型，突然發現每當他們揮斧時，中間會有一瞬間的空隙——那是斧柄收回的時間！
“等他們揮斧，我們往中間衝！”寒鈺對冰淩說。冰淩點頭，手指按在地麵，悄悄凝聚冰霧——等下衝的時候，冰霧能讓地麵變滑，延緩守衛的速度。
終於，守衛們再次揮斧！寒鈺抓住機會，劍刃往上一挑，擋住最上麵的斧刃，同時喊道：“衝！”冰淩立刻將冰霧灑在地麵，守衛們的腳剛落地就打滑，陣型瞬間亂了。兩人趁機從中間衝過去，寒鈺的劍砍在一名守衛的肩膀上，冰淩則用冰刺刺穿另一名守衛的腳踝，終於突破了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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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沿著通道繼續跑，身後的腳步聲和慘叫聲越來越遠，可通道卻像沒有儘頭一樣，油燈一盞接一盞，光線下的牆壁永遠是冰冷的石麵。冰淩的體力快要耗儘了，腳步越來越沉，好幾次差點撞到牆壁。寒鈺看出她的疲憊，伸手拉住她的手：“再堅持會兒，肯定有出口。”
他的手很涼，卻很穩，冰淩握著他的手，稍微找回了點力氣。又跑了一會兒，前方突然出現了光亮——是陽光？不對，現在是夜裡，應該是燈火！兩人加快腳步，跑出通道口，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愣住了：
一個巨大的控製台擺在中間，上麵滿是按鈕和指示燈，紅色的警報燈還在閃，發出“滴滴”的聲響。控製台周圍有四名守衛，穿著比之前更精良的鎧甲，手裡拿著弩箭，正警惕地盯著四周。
“是警報控製台！”冰淩驚喜地說，可很快又皺起眉——守衛的弩箭正對著他們，箭簇泛著黑毒的光。
“你吸引他們，我去關警報。”寒鈺低聲說。冰淩點頭，突然凝聚出最後的冰靈之力，將冰錐往控製台旁邊的油燈扔去——油燈“嘩啦”倒在地上，火油濺開，瞬間燃起大火。守衛們果然被火吸引，紛紛轉頭去滅火。
寒鈺趁機衝過去，可剛跑兩步，一名守衛就發現了他，弩箭“嗖”地射過來！冰淩眼疾手快，凝聚出塊薄冰擋在寒鈺身前——“噗”的一聲，弩箭刺穿薄冰，擦著寒鈺的胳膊飛過，釘在控製台上，箭簇周圍的按鈕瞬間變黑。
寒鈺終於衝到控製台前，看著密密麻麻的按鈕，一時慌了——哪個才是關警報的？紅色的按鈕有好幾個，有的寫著“啟動”，有的寫著“緊急”。身後的守衛已經滅了火，正舉著弩箭衝過來！
“找寫著‘警報解除’的！在右上角！”冰淩大喊，同時用冰刺射向守衛的弩，將弩箭打偏。寒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右上角找到個紅色按鈕，上麵刻著“警報解除”四個字。他毫不猶豫地按下按鈕——
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停了，控製台的紅燈也滅了，周圍瞬間陷入寂靜。守衛們愣了一下，顯然沒反應過來。寒鈺趁機抽出劍，砍向最近的守衛，冰淩也衝過來，用冰刺刺穿另一名守衛的鎧甲。很快，四名守衛都倒在了地上。
兩人靠在控製台上，大口喘著氣。冰淩的手臂還在流血，寒鈺的後背也滲滿了血，可他們終於關掉了警報。然而，就在這時，控製台後麵的暗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一道黑影從暗門裡走出來，手裡拿著玄鐵刀，刀上還沾著血。是靈風！他的眼神冰冷，看著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以為關掉警報就安全了？你們踏進這通道的那一刻，就沒打算讓你們活著出去。”
寒鈺和冰淩同時握緊武器，疲憊瞬間被警惕取代。暗門後傳來更多的腳步聲，顯然還有守衛在等著他們。通道外的砍門聲也越來越近，之前的守衛快要衝進來了。
他們剛剛找到的“生機”，似乎又變成了新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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