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鈺的光劍還沾著暗核碎片的黑汁,指尖剛觸到泉眼清冽的水,想洗去痕跡,周圍的空氣突然一沉——原本散在空氣中的淡藍霧靈草火,瞬間被一股黑氣掐滅,連結晶的暖金光暈都暗了半分。
“不好!”光明聖女的聖杖猛地顫動,紅寶石的光芒驟縮,“黑暗力量回來了!”
話音未落,泉眼中心的水麵突然翻湧起來。不是正常的漣漪,是帶著漩渦的旋轉,黑色的絮狀物從水底瘋狂往上冒,像被攪渾的墨汁,瞬間將剛澄清的泉水染黑。更可怕的是,旋渦越轉越快,吸力越來越強,周圍的碎石、枯草全被卷了進去,連空氣都發出“嗚嗚”的呼嘯聲,像鬼哭。
“快退!”寒鈺一把抓住冰淩的手腕,想把她拽出旋渦範圍。可旋渦的吸力遠超想象,兩人的腳步竟開始往前滑,光劍的劍尖擦過地麵,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聖女立刻伸手去拉,卻被一股黑氣纏上手腕,猛地往漩渦裡拽——三個人像被無形的手抓住,瞬間被卷入漆黑的旋渦中。
失重感瞬間襲來。冰淩隻覺得耳邊全是風聲,眼前一片漆黑,連寒鈺的手都快抓不住。她想凝聚冰靈之力,指尖卻凍得發僵,隻能靠意念死死攥住寒鈺的手腕,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分開,分開就完了。
“穩住!”寒鈺的聲音從風裡傳來,帶著沙啞,“用光明之力護著自己!”他猛地將光劍舉過頭頂,僅剩的靈力全部注入劍身,金色的光芒在漆黑的旋渦裡炸開一小片,勉強照亮周圍——無數道黑色的魔法光刃像利箭似的射來,刃尖泛著幽綠的光,沾著能腐蝕靈力的黑汁。
聖女立刻反應過來,聖杖在身前劃出一道弧,金色的淨化護盾瞬間展開,將三人護在中間。“鐺鐺鐺!”黑色光刃撞在護盾上,濺起陣陣黑煙,護盾表麵很快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紋,聖女悶哼一聲,嘴角滲出鮮血——剛才護村民耗了太多靈力,這一下硬接,胸口像被重錘砸過。
“我來加層盾!”冰淩咬牙,終於凝聚出一縷冰靈之力,順著護盾外側凝結出一層薄冰。冰盾雖薄,卻能擋住光刃上的黑汁,黑汁濺在冰上,瞬間凍成小冰晶,“寒鈺,你找找漩渦的出口!我們不能一直被困著!”
寒鈺點點頭,光劍的光芒往四周掃去。旋渦裡全是翻滾的黑氣,看不到邊際,隻有遠處隱約有一點幽黑的光,像野獸的眼睛。“那邊有東西!”他指著那點幽光,“可能是漩渦的源頭!”
三人相互攙扶著,頂著密集的黑刃往幽光處挪。每走一步都像在逆著水流,腳下虛浮,稍不注意就會被黑氣纏上。寒鈺的光劍不斷揮砍,金色光刃劈開擋路的黑氣,卻也越來越黯淡,肩膀的傷口再次裂開,血順著手臂往下流,滴在護盾上,竟被護盾的金光融成了淡紅色的霧,微微增強了護盾的光芒。
“你的血能滋養光明之力!”聖女突然發現,“之前淨化守護獸時也是,你的血碰到光明結晶,結晶的光芒就亮了!”
寒鈺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體內有混沌晶石碎片,血液裡帶著混沌之力,能中和黑暗,滋養光明。他不再刻意避開傷口流血,反而將光劍往手臂上劃了道小口子,鮮血順著劍刃往下流,金色光刃瞬間暴漲半寸,劈開黑氣時更順暢了:“快走!趁現在!”
冰淩的冰靈之力快耗儘了,指尖結滿了冰晶,卻還是咬牙凝聚出冰錐,不斷刺向周圍的黑氣,為兩人開辟道路。聖女的咒語越來越沙啞,卻始終沒停,淨化護盾雖然還在裂,卻始終沒碎——三人的力量像擰成的一股繩,在漆黑的旋渦裡硬生生撕開一條路。
終於,那點幽光越來越近,露出了真麵目——是一個半埋在黑氣裡的黑暗魔法陣!陣盤有圓桌大,刻滿了扭曲的符文,符文裡流淌著幽黑的液體,像凝固的血;陣眼處嵌著一顆暗紅色的珠子,正是暗核的核心碎片,正不斷往外噴黑氣,維持著旋渦的運轉。陣盤周圍還散落著幾具乾枯的骸骨,看衣著像是上古遺族的人,顯然是之前試圖摧毀陣盤卻失敗的人。
“就是它在搞鬼!”寒鈺眼中閃過厲色,光劍直指陣眼,“毀了陣眼,漩渦就會散!”
可他們剛靠近,陣盤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刺眼的幽光!“嗡——”無數道粗壯的黑暗光束從符文裡射出來,不是之前的小光刃,是像水桶粗的光柱,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撲三人!
“躲!”冰淩一把將寒鈺和聖女往旁邊推,自己卻沒來得及躲,一道光束擦過她的肩膀,瞬間燒出個大洞,黑汁滲進傷口,疼得她倒抽涼氣,冰靈之力瞬間紊亂。
寒鈺立刻回身,光劍橫擋,金色光刃劈在一道光束上。“砰”的一聲巨響,他被震得連連後退,手臂發麻,光劍差點脫手。聖女趁機凝聚最後一絲光明之力,一道淨化光柱射向陣眼的暗核碎片,卻被光束擋在半路,瞬間消散。
“這些光束會護著陣眼!”聖女急得大喊,“我們得同時攻擊光束和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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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淩咬著牙,將僅剩的冰靈之力全部凝聚成一把冰劍,朝著最近的一道光束劈去。“哢嚓”一聲,冰劍與光束碰撞,冰劍裂開一道縫,卻也讓光束的亮度暗了半分。“寒鈺,趁現在!”
寒鈺縱身躍起,光劍帶著滿身鮮血的金光,像一道流星,直撲陣眼。陣盤上的符文瞬間亮得更猛,又有兩道光束射向他,聖女立刻用身體擋住其中一道,光束撞在她的護盾上,護盾“哢嚓”一聲徹底碎裂,聖女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卻還伸手去夠聖杖,想再釋放一次淨化。
“聖女!”冰淩嘶吼著,冰劍放棄光束,轉而擋住另一道射向寒鈺的光束。冰劍瞬間崩碎,她也被震得摔倒,嘴角的血滴在陣盤的符文上,符文竟微微暗了一下——冰靈之力的極寒,竟能暫時凍住符文的能量!
“原來如此!”寒鈺眼前一亮,光劍改變方向,不是劈陣眼,而是劈向陣盤上的符文!金色光刃帶著冰靈之力的餘寒,砍在符文上,符文瞬間停止流淌幽黑液體,亮起的光芒也暗了下去。
陣眼的暗核碎片失去符文的支撐,噴出的黑氣瞬間減少。寒鈺抓住這個間隙,光劍狠狠刺進暗核碎片!“光明裁決·碎!”
金色光芒從光劍頂端爆發,瞬間包裹住暗核碎片。碎片發出淒厲的尖嘯,暗紅色的光芒漸漸褪去,最後“哢嚓”一聲裂開,徹底失去了力量。
隨著暗核碎片碎裂,陣盤上的符文全部熄滅,黑氣像潮水般退去,旋渦的吸力也越來越弱。寒鈺一把扶起聖女,冰淩也掙紮著站起來,三人相互攙扶著,看著漩渦漸漸消散,露出了之前被卷進來時的泉眼邊——村民們正焦急地圍著,看到他們出來,都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他們真正放鬆,陣盤的碎片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幽光,一道黑色的符文從碎片中飄出,像條小蛇,朝著西邊的方向飛去——那是隕星祭壇的方向。
“不好!它在給黑魔導士報信!”聖女虛弱地說道,想伸手去抓,卻沒力氣了。
寒鈺看著黑色符文消失的方向,握緊了光劍。他知道,這不是結束,黑魔導士肯定已經知道他們毀了暗核碎片,隕星祭壇的決戰,很快就要來了。
三人靠在泉眼邊,疲憊地喘著氣,傷口的疼痛陣陣襲來,卻沒人抱怨。冰淩看著清澈的泉水,又看了看身邊的兩人,輕聲說:“不管接下來有多難,我們都一起麵對。”
寒鈺和聖女同時點頭,眼中沒有畏懼,隻有堅定。西邊的天空,一朵黑色的雲正慢慢彙聚,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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