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內靜得能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那股磅礴的靈魂之力如濃稠的墨汁般彌漫,黏膩地裹住三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靈魂被拉扯的刺痛。冰淩仙子緊攥冰劍,劍柄上的冰紋因她掌心的冷汗而泛起濕光,冰藍眼眸死死盯著前方——那裡,一團耀眼的金白光芒正劇烈湧動,絲絲縷縷的靈魂之力如遊蛇般纏繞、凝聚,逐漸勾勒出一個人形輪廓。
“嗡——!”
光芒驟然收斂,一個高約三米的虛影赫然顯現。他身著古樸的金色戰甲,戰甲上刻滿流轉的靈魂符文,麵容被一層柔光籠罩,看不清具體樣貌,唯有一雙眼眸如深潭,蘊藏著億萬年的滄桑與威嚴,掃過三人時,仿佛在審視塵埃。
一股山嶽般的壓力瞬間降臨!
冰淩仙子雙腿微微彎曲,體內冰靈之力瘋狂運轉,才勉強抵禦住這股威壓,可脊背仍被壓得生疼,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寒鈺靈魂碎片的靈魂形態劇烈閃爍,淡金光暈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潰散,那股靈魂之力的層級遠超他,讓他本能地感到敬畏;光明聖女更是渾身顫抖,聖杖頂端的寶石光芒黯淡,神聖之力被死死壓製,她咬著牙,嘴角溢出一絲金色血跡,卻倔強地不肯彎腰。
“闖入者……”
虛影的聲音並非通過耳朵傳遞,而是直接響徹在三人靈魂深處,帶著古老而威嚴的震顫,“此地為魂之試煉場,唯有通過三重審視——心、意、魂,方可前行。”
話音剛落,周圍的空間突然扭曲,通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虛無,唯有虛影懸浮在中央,如審判者般俯瞰著他們。
“第一關,心之審——直麵本心之惡!”
虛影抬手一揮,三道黑色光柱分彆射向三人。光柱觸體的瞬間,冰淩仙子隻覺腦海中一陣轟鳴,無數負麵情緒如潮水般湧出——被族人排擠的孤獨、眼睜睜看著親友犧牲的痛苦、對力量不足的絕望,甚至還有一絲對毀滅的隱秘渴望。
眼前場景突變,她回到了冰靈聖山被攻破的那一天。暗魔族的火焰吞噬著冰雪,族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而她卻被魔將困住,隻能眼睜睜看著長老為保護她而灰飛煙滅。
“為什麼不救我?”長老的聲音帶著血淚,化作猙獰的黑影撲向她,“你根本不配做冰靈族的希望!”
冰淩仙子瞳孔驟縮,心臟如被巨錘砸中,痛苦得幾乎窒息。她下意識地揮劍格擋,冰劍卻穿過黑影,毫無作用。黑影纏住她的四肢,將她拖向火焰,“放棄吧,和我們一起沉淪……”
“不!”冰淩仙子猛地嘶吼,冰藍眼眸閃過決絕,“我不是懦夫!我的力量,是為了守護,不是沉淪!”
她強行調動冰靈本源,一股純淨的冰力從心底湧出,驅散著負麵情緒。眼前的幻境開始扭曲、破碎,長老的黑影漸漸化作光點,消散在虛無中。當幻境徹底消失時,她大口喘著氣,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她通過了心之審。
另一邊,寒鈺靈魂碎片正深陷幻境。他看到了自己完整時的模樣,卻被黑暗力量吞噬,淪為毀滅宇宙的暴君,親手斬殺了冰淩仙子和光明聖女,腳下踩著無數生靈的屍骨。
“這才是你的本性!”黑暗版的自己咧嘴大笑,手中黑劍直指他的眉心,“力量,才是一切!臣服於黑暗,你將擁有無窮力量!”
寒鈺靈魂碎片渾身顫抖,心中確實湧起一股對完整力量的渴望,但他更清晰地記得與冰淩仙子、光明聖女並肩作戰的溫暖,記得守護宇宙秩序的誓言。
“我的力量,是為了守護,而非毀滅!”他舉起光劍,光芒暴漲,“你不是我!”
光劍刺入黑暗版自己的胸膛,幻境瞬間破碎。寒鈺喘著氣,靈魂形態更加凝實,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
光明聖女的幻境則是一片空無。她看到自己放棄了神聖之力,化作一個普通女子,過著平淡的生活,卻眼睜睜看著世間苦難橫行,而她無能為力。
“這樣不好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有責任,沒有犧牲,隻有安寧。”
光明聖女動搖了,她確實渴望過平靜的生活。但很快,她想起了那些被她拯救過的生命,想起了神聖之力賦予她的使命。
“安寧,不應建立在他人的苦難之上!”她舉起聖杖,金色光芒爆發,“我願以己之力,守護世間清明!”
幻境破碎,光明聖女的神聖之力更加精純,眼神中多了幾分釋然。
虛影微微頷首:“心無垢,可過第一關。第二關,意之審——堅守意誌之堅!”
虛無空間中,無數黑色鎖鏈從四麵八方湧出,如毒蛇般纏向三人。鎖鏈上布滿尖刺,刺中身體時,傳來的不是物理疼痛,而是意誌被撕裂的劇痛。
“放棄吧,你們無法掙脫!”鎖鏈中傳來誘惑的低語,“隻要認輸,就能免受痛苦……”
冰淩仙子被鎖鏈纏住四肢,尖刺刺入意誌,她隻覺腦海中一片空白,想要放棄的念頭不斷湧現。她咬緊牙關,腦海中閃過族人的期盼、同伴的信任,“我不能放棄!寒鈺還需要我,宇宙還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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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催動冰靈之力,冰劍綻放耀眼藍光,斬斷了纏在身上的鎖鏈。可剛斬斷一批,更多的鎖鏈湧來,將她再次纏住。她沒有氣餒,一次次揮劍,冰力越來越強,眼神越來越堅定。
寒鈺靈魂碎片同樣被鎖鏈困住,意誌的劇痛讓他幾乎暈厥。他想起了尋找靈魂碎片的執念,想起了與冰淩仙子、光明聖女的約定,“我必須完整,才能更好地守護!”
光劍光芒大盛,他化作一道金光,強行掙脫鎖鏈,然後轉身衝向被鎖鏈纏住的光明聖女,一劍斬斷她身上的鎖鏈。
“一起衝!”寒鈺大喊。
光明聖女點頭,聖杖射出金色光刃,三人背靠背,形成一個三角陣型,合力抵擋鎖鏈的攻擊。冰淩仙子的冰牆阻擋鎖鏈,寒鈺的光劍斬斷攻勢,光明聖女的神聖之力修複著彼此受損的意誌。
不知過了多久,鎖鏈的攻擊漸漸減弱,最終化作光點消散。三人渾身脫力,卻眼神堅毅——他們通過了意之審。
“第二關過……”虛影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許,“第三關,魂之審——共鳴魂之契!”
虛影抬手,一股純淨的靈魂之力湧出,化作一枚金色符文,懸浮在三人中央。“此為魂契符文,需三人靈魂之力共鳴,方能激活。若有一人心存芥蒂,共鳴失敗,試煉終止。”
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信任。寒鈺靈魂碎片率先上前,將靈魂之力注入符文;冰淩仙子緊隨其後,冰靈之力裹挾著靈魂之力,融入符文;光明聖女也伸出手,神聖之力與靈魂之力交織,彙入符文之中。
符文開始閃爍,發出柔和的金光。然而,就在共鳴即將成功時,符文突然劇烈震動,金光黯淡下去,一股排斥之力將三人的靈魂之力彈回。